追着狼群,伊鸣迅速从众人的视线里消失。没过多久,他回到崖洞。
日上三竿了,广龙、广虎正躺在石屋里呼呼大睡,伊鸣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俩人弄醒。
看到伊鸣浑身是血,道袍破得不成样了,两个弟子说话都打哆嗦:“师尊,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吗?”伊鸣颇感意外。
“昨天被那个狮子折腾惨了,我和师弟一觉睡到现在。”
伊鸣哭笑不得,夜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两人竟浑然不觉。见师尊脸色难看,广龙赶紧从包袱里取出一件道袍。
“这个不用了,你们两去给我找一身俗家衣服来。”
广虎愣了一下,问道:“人生地不熟的,上哪里找衣服去?”
伊鸣瞪了一眼,两个弟子不敢多言,把绳子连起来,放下悬崖。
看到伊鸣的模样,小青虫嘴未张开,眼泪先流下来。来到山涧旁,小青虫扯着伊鸣,伸手就要剥他身上的破衣。
伊鸣有些不好意思,一把推开。
“少爷,你就不要装正经了。你小的时候,没少偷看我们这些下人洗澡。现在,我已经是少爷的人了,就不要装着不好意思了。”
伊鸣脸一红,由着小青虫动手。小山涧的水量很小,小青虫只得耐着性子,慢慢地给主人洗。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扔了手中的毛巾,倒退了好几步。
“一点皮外伤,有什么好怕的。”
“不是……,少爷,这里的水有些不对劲。”
伊鸣睁大眼睛仔细看时,果然发现了异样。水不停地往下流,可是带着血丝的水只在原地打转。不仅如此,还有少许的血水逆流而上。
“什么玩意,水还能倒流?”
没等他弄明白怎么回事,广龙、广虎气喘吁吁地回来了。这一趟收获甚丰,带回了四五个包袱,全是那些死于非命的人们留下的。
“师尊,快去看看吧,树林里出大事了。”
伊鸣把包袱一一打开,挑了一套江湖人士穿得最多的粗衣青衫换上。系好蜃葫,提着剑,吩咐道:“我下去看看。你们两个不要下去,在上面守着小青虫。这里的水有些怪,放机灵点。”
两人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站在崖洞前往下看。
树林里人的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伊鸣轻轻一跳,踩着人头窜了进去。
“又来一个送死的。”看到伊鸣往里面撞,旁边有人低声说道。
人群的中心,竖着一枚近两丈高的血珠。血珠里,有一条龙形的生灵在游动,似乎想着冲破那层壳。血珠上面,站着四个人,气焰极其嚣张。下面的人围成一圈,只是骂,并不敢上去。在他们的身后,横七竖八地躺着二十来具尸首。
伊鸣定眼一看,其中三人是青面三杰。还有一人,竟然是在陷空山冒充自己的清雷!此时的清雷还是一身道袍,手里拿着那把清风视若珍宝的假轩辕剑。更气人的是,这杂种竟然还戴着面具,打扮成自己的模样!
“如此,白云观的师兄们定遭了这杂种的道了。”
伊鸣气不打一处来,不顾青面三杰在一旁,提着剑就要往上冲。身旁有人赶紧把他拉住:“小兄弟,不要上去白白送死。”
“老子看他们不顺眼。”
“那又怎样!看他们不顺眼的何止上百人。可是他们一动手就杀死了这么些人。还有那个道士,厉害着呢,听说昨晚一人战千狼……。”
“老伯,您看错了。昨晚战千狼的是我。”
老头看了伊鸣一眼:“不吹牛会死啊。”
这时,从蜃谷里传来轰轰地巨响。紧接着,站在低处的人们大声叫了起来:“涨水啦!”
水涨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腰间。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所有人的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高高举过头顶。青面三杰看了哈哈大笑,这些人自顾不遐,看来是没法与他们抢龙珠了。
伊鸣看呆了:“老伯,你们这是为何?”
“老规矩,蜃谷的救命银子。”
“有这等事?”
“想获得没有王法的自由,就得付出没有王法的代价。”老头人长得不怎么样,说起话来却是一套一套的。
“嘿、嘿,嘿、嘿……。”伊鸣有些哭笑不得。
说话的功夫,水涨到了脖子,个子矮的已经往树上爬了。这时,一艘大船划了过来。那船异常结实,碗口粗的树枝一碰就断。船头站着一排壮汉,手里拿着两三丈长的鞭子。看到手里举着银子的人,便挥鞭卷住腰,提到船上。
“把救命的银子拿到手上,每人十两。”大船所到之处,叫喊之声不绝于耳。
这不是趁火打劫吗?十两银子,够寻常人家吃上一年了。伊鸣站在一棵大树上,冷眼旁观。不仅是他,还没很多人是第一次来蜃谷,根本没有准备救命银子,在那里干吼。
没看到银子,船上的壮汉骂骂咧咧,鞭子对着脑袋就抽了下来。一声闷响,中鞭的人倒进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