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夜一边靠近,一边释放识念向血麒麟表达善意。虽然血麒麟对他仍是怒目相视,低吼连连。左夜还是顺利到了跟前,打量起它脚上的伤势。
伤口只有三寸长,裂开不大,却如渊薮般深邃,幽深中透散着斑斓星光,更可怖的是伤口上散发出比血穹雷墟弥漫的劫气还要浓缩千百倍的劫之力。
左夜开启神妙,欲探究劫力源头。不料识念刚沾染到伤口,散漫游荡的劫力猛然暴走,犹如死水起波澜,劫力化作涡流差点将左夜的识念搅碎,幸亏他早有提防,险而又险的散掉识念,饶是如此,他双眼眼角仍是流下两道血泪。
劫力暴走,血麒麟发出一声痛苦呻吟,转头就要咬他。左夜抬手一拂,把它脑袋扒拉到一边,全神贯注盯着那道伤口不敢再有半分懈怠。
其实刚才血麒麟的气息受劫力波动,左夜捕捉到了一丝异样。血麒麟的本命气息之中散发着如出一辙的劫力。
“是先天之殇?”
左夜神色凝肃,想到血穹雷墟的特殊环境,这头麒麟孕育之时必然是吸纳了无量劫气,潜移默化地渗透麒麟本命,最后发生血脉异变,生了血麒麟。
若只是血脉异变倒也好说,只是劫力又岂是那般好吞噬的。纵然血麒麟最后奇迹般地降生,可还是留下的暗伤,就是这道伤痕。若非麒麟天生气血磅礴,暂以生机压制了伤势,这头血麒麟想必很快就会夭折。
体内的生机正在源源不断地流失,初见时还昂扬意气的小家伙此刻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吭哧着。
左夜修行日久,见惯了生死离别。实话讲,他对这头诸天奇兽并不抱有贪婪念头,却也不愿见到还未出世几天的小家伙就此夭折。只是先天之殇本就难以根治,更何况是蕴藏着无穷劫力的道伤。
“只能姑且一试了!”
见到麒麟逐渐黯淡的血眸,左夜终究不忍,召出修罗血剑,打算以此为桥,试着抽取一丝伤口上的劫力。
这个办法是基于左夜不惧血穹雷墟的劫气。苍神对他讲过,或许是因为左夜体质的蜕变所以让他不会畏惧一般的雷电和劫气。
不惧雷电,左夜倒是以为是识海蛰伏的不动雷印。至于为何自己不畏劫气,他也说不清楚,只能勉强认同苍神的说法。
血麒麟所中劫力厉害难匹,哪怕是抽取一丝,左夜①不知能不能抗不过,自己这样做不过是尽人事而已。
“小子,要开始了,忍着点!”
他对血麒麟挤出一丝笑意,旋即将剑打在伤口边缘。本来的计划是以血剑吸引游离的劫力看自己能否炼化,可事情根本就不是预料那般。修罗血剑一靠近像一块磁铁被扔进了铁粉当中,自然就会引来‘铁粉’蜂拥而上,疯狂灌注到血剑中。
修罗血剑虽能吸收力量化为剑威,但劫力非同小可,绝不是它所能承受,血剑顿时响起悲鸣,剑身之中传出一声轻微的破碎声,血麒麟同样凄厉地吼了一声,左夜神色一变,暗叫不好。
劫力透过血剑打入他体内,本来催动道法想要截住。不料此刻的劫力就像决堤的洪水澎湃汹涌,一发不可收拾,又如蝗虫过境,瞬间摧毁了全身脉络,吞噬掉妖魔血气。左夜只觉一股撕裂的剧痛让他胸口一窒,随即昏厥了过去。
在他昏厥的刹那,额心一道碧绿莲影浮现,这是当初在阵道之中凝炼而成的清莲之影。
左夜再次陷入混沌,他好像掌握了某种规律。当自己受到极为强烈的外力影响时,自己就会陷入似是而非的梦境。
这次他立在一处幽暗冥冥的地界,伸手不见五指,却又能感受到上下之间磅礴流动的如云气息。
“那便是劫!”
心中响起一个声音,勾起了对很久以前的回忆。那并不是左夜的回忆,而是属于另一个人,一个曾站在九天十地的巅峰,俯瞰众生万象生死浮沉的绝代帝王。
残帝!
左夜得神农氏之助,炼化了一半残帝力量,其中包括残帝修行的感悟及一些记忆碎片。不过左夜却很少动用这些道悟和记忆,毕竟那不是自己的,涉猎过多容易让自己迷失,只有当自己陷入瓶颈的时候,他才会拿出来相互印证,这也正是当初神农氏没有完全抹杀残帝魂灵记忆部分的原因。
左夜好奇打量无垠方圆间流动着的劫气,他不惧劫气,却也不曾见过劫气真容。
在血穹雷墟中,劫气多半混杂在雷电血云中。而劫本身是种力量,无形无状,虽多数时以地风水火等形式具现,却真的是天地万道中最玄奥极致的法则。
“这里是哪里?”
左夜等了许久,却迟迟不见心底那个声音给自己一个回答。
正要放弃时,左夜瞳孔一缩,眼前浮现一本残缺不全的金书。
金书无风自动,一枚枚玄奥莫测的古篆交织纹路,演化法则之变。
“自古一阴一阳谓之道,一成一毁为一劫,至道成天,至劫化念……”
自然流动的劫云受力量牵引,灌注左夜体内。识海内,诸天帝相赫然现身,黄金法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