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夜行走在一片莽荒大地上,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只想找到出路,但似乎这条路在无限延长,哪怕他将速度催动到了极致也还是看不见这片大地的尽头。
“这是哪?!”
死寂的世界让左夜有些狂躁,他已经忘了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或许只有眨眼工夫,或许已是一年,十年,百年,万年。
时间的作用在他身上失去了效力,他是这天地间唯一的存在,也是这天地间最孤独的人。
他曾疯魔般在天地间肆虐破坏,曾无助地祈求上苍将自己解脱,但是天地间除了自己根本没有第二个人出现,没有神仙大能,没有妖魔鬼怪,有的不过是无限的孤独与死寂。在无尽漫长的岁月之后,唯有夜空中那几颗零散的星辰陪他挨过了最艰难的魔考。
“也许你无法离开这里,但你可以改变这里,不如就从……一个梦,开始!”
荒原上,靠在枯树上几乎睡着的他在依稀之间,听见有人在他耳畔呢语,十分困倦的他实在提不起精神醒来,尽管他知道那个声音其实就是他自己,目光渐渐黯淡,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将沉沦于黑暗之中。入梦前,就见左夜嘴唇轻颤,似是说了什么,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很好看的邪魅笑意。
“这个主意,很好呢!”
呼!
混沌中的左夜听见了自己悠长的呼吸声,他整个人宛如泡在一池温水里,温暖轻柔的水流在周身荡漾,一道道柔和的力量从毛孔渗透进自己的身体,在四肢百骸中轮转不休。
如果这真是一场梦,那我真想在这梦中永世不醒。左夜自顾想着,但一股来自心底的悸动却是将他拖回了现实,温热的池水转瞬变得炽烫,此时左夜发现自己已经泡在了岩浆之中,足可以熔化世间万物的炎力如怒龙发出一声声咆哮,刺眼浓密的黑暗之中倏然一双黄金竖瞳睁开,摇曳着无上神焰,宛若火神降世,神眸俯瞰下方,无匹帝威镇压的左夜头都抬不起来。
“蝼蚁也敢窥伺神之力量!”
如洪钟般的大道纶音从四面八方压迫左夜而来,本来就在崩溃边缘的他终于承受不住,一口逆血吐了出来,身体摇摇欲坠,终于是被附近潮涌的岩浆骇浪吞没。
在岩浆中不断坠落,左夜挣扎着凝聚力量,他微眯着眼发现这里就好像一个幽暗赤红的海底,在自己周围无数的神焰异火旋绕,隔着岩浆,他还能见到那双黄金赤瞳。那是一尊完全复活的神祗盘踞九霄之上,对敢于窃神之力的蝼蚁,他会降下世间最恐怖绝望的审判裁决。
“神,好可怕的神,但是还不够!”
左夜眼神有些空洞,他已经耗尽了自己最后的力量,此刻他已是油尽灯枯。而就在此刻,他一脸淡漠的神情似是让天地都暗淡了颜色,残帝之魂感知到了一股令他十分不安的气息,而且这股气息还在不断苏醒着。
残帝之魂毫不犹豫地将帝威全部打出,虽然他已经没有了自我意识,只是零星残碎的记忆碎片,但天帝之尊不容任何人冒犯,哪怕是自己也不敌那个人。
灭!
一指轻点,乾坤覆灭,残帝之魂再打出最巅峰的力量后还是被轻描淡写地抹灭了。
左夜终于落到了岩浆底部,此时旋绕他周围的神焰异火已经消失,肆虐的火焰帝威也消散,滚烫的岩浆再次变为温暖的海水。
啊!
经历了世间最可怖的一幕,左夜从睡梦里惊醒,迷糊中他见到了火光,听到了冷风在山坳中的呜咽。
“这是哪?”
左夜意识混沌,直到看见老人炎帝神农氏坐在篝火的另一边,他才一点点找回记忆。
他没有奇怪自己为什么不是回到封镇殿,而是还在意识之间,他现在唯一关心的是自己睡了多久,这是不是另一个梦。
“只要你还是你,管他的醒梦真虚。所谓的辨,不过是强求一念罢了。”神农氏轻描淡写地揭过了这页,边挑弄着篝火,边说道,“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承受残帝的力量,哪怕只有他三成巅峰的一半,不过以你的道行居然扛过了这一关,单就这点而言,你在老夫那个时代也当是上等之材。”
本来左夜还在想老人话里的‘我还是我’,可他听见老人只把他放在上等之流,顿时有些不服气道:“我还见过几位远古之人,他们都说小子我若在他们那个时代至少也是天骄级别的。”
“诸天对现在的你而言还有太多的秘密,那些你不曾看见的黑暗中埋葬着太多的血与火。小子,吾相信你会达到鸿蒙之上的终极之境,但之前你必须要有一双清澈的眼看破虚妄,一双强大的手去撕裂苍穹,只有做到这样你才能在彼岸寻找到你想要的真相。”
老人说了一堆,听得左夜云里雾里,不过他早有预见,从楚王城覆灭那天开始,有些事情就已经注定。
“我会用我的眼来看破虚妄,会用我的手撕裂苍穹。”左夜重复神农氏的话,语气之中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坚定。
“好小子,吾已将残帝魂魄打入你体内,魂魄中有残帝巅峰时三成道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