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苍身而无角,生一足,状如牛,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闷雷,世谓雷兽,匿于深海。
左夜一记夔印扣在山脊牤牛头骨,却被兽王变态的防御反震受伤,随即身形起旋,卸去劲道,手中血锋撩起一片惊鸿,斩在牤牛右边犄角上。
只听一声金属交击之响,甚是刺耳。牤牛兽王怒极,昂头一顶,重重撞上左夜胸膛。左夜短时连遭重创,气血激荡难以抑制,一口淤血夺口喷出,抽身倒飞。
疾退间,他还不忘拼尽最后一点力量,将手中夔印激射打出,同时心念微动,刺在山脊牤牛身上的数十枚叶羽流动诡异光芒,炽热炎力倏然爆发,如果之前的攻击对它来讲只是不疼不痒,那异火之能绝对足以使它伤筋动骨,毕生难忘。
体内有异火肆虐,山脊牤牛土黄色的眼瞳尽是血红,强悍兽威爆发,挤爆方圆百里灵气,无数根地刺迸发而出,顷刻化作荆棘之林。左夜撞在上面,连断数根方才身形止歇,而兽王显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不待左夜落脚,又是数根地刺钻破大地,直直刺向他。强悍如大魔之身登时被扎穿十几个血洞,更被纵横穿插的地刺牢网禁锢手脚,动弹不得。
兽王之威,可见一斑。幸好关键时候他护住了要害,否则单是这下就足以让他丢掉大半条命。
脱手显化的夔兽挟崩山倒海之威对峙山脊牤牛,没有试探,直接便是惨烈厮杀,一阵阵雷光从夔兽口出喷出,牤牛兽王兽身麻木,只能被动防御。山脊牤牛受到血脉力量压制,战力十不存一,虽然知晓这不过是人族施展术法召唤凝塑的一道兽魂灵体,可先天的压制就是这般没有道理,哪怕自己是兽王也摆脱不掉,更何况现在体内还有一股不知名的异火乱窜。
纵是兽身坚实如铁,也抵不过这般摧残。内忧外患之际,体内兽元混乱,导致那道蓄力未完的神通光圈寸寸崩裂,裂成玄重碎土,动荡的力量波动不分敌我,势如飞蝗骤雨,炸裂开来。
左夜有心躲闪,可身形遭到禁锢,纵然以修罗血锋破开地刺,也需要一些时间。
只见每块裂土都重逾千钧,被打中一下便像一座小山压来,筋骨碾断,血肉炸裂。纵使他身法玄妙,修罗剑血锋挥舞如扇,奈何空间狭小,在密集如雨的攻势下,地刺牢笼承受住万钧之力,瞬息崩塌,左夜亦被埋在下面。
尘土飞扬,波动撼天,待悬浮的碎土全然坠落后,此地方圆百里之内一片颓然狼藉,参天巨树拦腰砸断,埋没荒丘之下,就连魁梧如山的山脊牤牛此刻也只露出一角脊背,庞然身躯皆被土块掩盖。在它不远处,一座矮丘弥散森然气息,透过没有压实缝隙,一道道紫色魔光明灭不定。
「离经·颠返」
矮丘下面传来一阵浑然剑气,颠倒天地规则,使方圆几丈之内陷入失重状态,千钧重的土块似破碎的陨星悬浮而起,左夜拖着重伤之躯,手拄剑器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强运一缕识念扫过全身,左夜不由苦笑。几番重创,他的分身如今已是千疮百孔,遍体鳞伤,一身骨骼经络被砸碎大半,森白骨茬扎穿内脏,暴露在体外,汩汩血流如注,伤痕分外狰狞。磅礴血气正在超速治愈自身伤势,纵使如此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全然恢复。
哞!
大地震颤,山脊牤牛晃动庞然身躯从土丘中挣扎出来。相比左夜,它亦是不好过,异火之能和那道天赋神通的反噬让它伤到了根基,以后就算能维持兽王战力,也需要修养很长一段时间。
一对充斥杀意的血眸死死盯着左夜,若不是这个人族小子它堂堂兽王又怎会这般凄惨。
“咳,以为我该束手待毙了吗?”尽管双手被废,左夜提气纳元,以意念御使修罗剑,滚荡剑气再度布满全身,和寻常之时更甚三分玄秘。
「剑魔经」
手指轻颤,一股剑气破体而出,罩住剑器。剑锋乍时雪亮,遍照大千玄明。
「无剑有剑」
剑光带起一地惊鸿,剑引无形,遁入虚空。不见剑影,却能感受到周围虚空传来剑动的压迫。
十面玄气土墙拔地而起,层层阻挡剑锋之势。奈何修罗剑切金断玉之锋,势如破竹,配合剑魔经的玄妙剑招,一剑万化,十层结障瞬时破碎,山脊牤牛低沉怒吼,凭头上双角硬撼修罗血锋。
就听清脆一响,剑光显化洞穿虚空而过,修罗大剑斩在牛角,打旋倒飞,最后插落在左夜身侧。
破!
趁牤牛应付剑招,心神疏忽之际,左夜牵动体内火元,点爆牤牛流窜异火。
砰砰砰!
数声闷响如沉重的鼓点,轰击山脊牤牛的防御薄弱点。蚀骨焚神的痛让牤牛兽王灵智丧失,径直向左夜冲去。
山脊牤牛狂奔起来地动山摇,左夜岿然不动,凝神冷肃。已经断掉的双手不停颤动,似要掐诀捏印。夔印力量还没有彻底消散,可如果没有手印接引兽神力量,一切皆是惘然。
「龙盘嗜血·一瞬开阵」
许久未用的识念之技,以识念之力刻画阵纹,将阵纹炼化为识念的特殊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