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下了好多天的雪,在这一天彻底的停了。尚未完全化掉的积雪,映衬着阳光格外耀眼。呼呼的风吹的岳痕脸颊有些疼,但他似乎并未在意。树枝上的雪花被不断的吹落,如落英缤纷甚是漂亮。而树下岳痕双眼含泪的模样,比落花更惹人心疼。
这是敖东来死去的第二天,岳痕也彻底从麻醉的状态中完全恢复过来。
在木屋的不远处,岳痕准备给敖东来挖了一个衣冠冢,立上墓碑。
虽说在这气候寒冷的绝命岭,即使不做任何措施,尸体也能自然保存许久。但岳痕实在不忍心看到敖东来浑身鲜血,眼窝深陷的模样。在挖衣冠冢之前,岳痕便准备把敖东来火化掉了。
在岳痕即将把火把点燃在敖东来身上时,小床噗的一下吐出一只水箭,直接熄灭了火把。岳痕没有说什么,重新再点燃另一支火把,而小床又一次扑灭了它。
就这样,小床扑灭了所有的火把。最后岳痕红着眼眶对着小床狂吼道:“师父他走了,不会再醒来了!”
小床像一个伤透了心的孩子,呜咽着走到岳痕身边,用它那大脑袋轻轻地蹭着岳痕的手。岳痕能清楚感受到他手上传来了泪水的温暖,转瞬之间被风蒸发的冰凉。
岳痕再也控制不住,抱着小床嚎啕大哭。只是令人奇怪的是,岳痕双眼通红,含着泪光,眼泪却始终流不出来。似乎冥冥中敖东来严厉的对岳痕说:“我熬东来的眼睛,不是拿来哭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岳痕终于松开了小床,盯着敖东来的遗体看了好久。他再一次拿起火把,却发现每一个都被小床打湿,怎么点也点不着。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不断地磨着打火石,将火星打落在湿漉漉的火把上,虽然这一直都是徒劳,但他似乎没有发现一般。
“嗷”小床叫了一声,哗的喷出一口火焰,竟直接把那湿漉漉的火把点燃了。岳痕慢慢地抬头看着小床,最后缓缓地将火把放在了敖东来的遗体上。
火光冲天,岳痕没有再哭泣,只是脑海中反复出现敖东来教导自己学习剑法的模样。不知是因为眼睛的原因,还是过度悲伤出现的幻觉,敖东来的模样就像是投影一般,出现在岳痕眼前,看上去如此的真实。
若是三年前有人问岳痕,是否后悔留下自己三年自由换取净莲花,岳痕的回答一定是“不后悔”,因为他交到了四个可以同生共死的朋友。若是现在有人问岳痕,是否后悔当年留下来,岳痕的回答将会是:“此生无悔!”。
向敖东来的墓碑深深磕了三下头,岳痕收起敖东来的骨灰,装入盒子中,最后装入敖东来留下的万千格里。
岳痕要完成敖东来的遗愿,前往漂碧城最东边的敖家村。因为敖东来生前说过,他死后,希望被火化,然后将骨灰洒向大海,因为他说那是他来的地方。
岳痕运起橙色幻力,速度飞快的离开。似乎要尽快逃离这个地方太过于令他感伤的地方。也不知是不是太过伤感,离开很远一段距离他才发现,小床竟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岳痕示意小床回去,小床却可怜地摇了摇头。
“回去!等你到了完全体的青级,就可以出来了,现在跟我出去,你只会被人抓起来驯养。”岳痕只能认真地向小床解释。
小床似乎听懂了岳痕的话,无奈的又发出一声呜咽。它用头,指了指岳痕,又转过头,点了点自己那宽阔的背部,原来他是示意岳痕躺上去。
岳痕笑了笑,摸了摸小床的头:“既然你之前不愿意,那便等来日我到达师父那等程度,再睡上去不迟。”
说罢,岳痕转身离去了。只留下小床在原地站了好久。
“好好照顾自己,等将来我能不看任何人脸色时,我便会回来接你!”岳痕没有回头,只是在心底默默说道。
离开没几日,岳痕便来到了之前同冰璨他们一起休息过的那个瀑布,如今身为橙色三级塑剑师的岳痕,在绝命岭的行进的速度,比来时不知要快了多少。
瀑布那依旧有几个成群结队的塑剑师,在休息和补给。他们看上去年纪也不大,和岳痕相仿。他们老远便一脸警惕地看着岳痕,而当岳痕走近,他们似乎有些诧异,这样一个同龄人,居然一个人在绝命岭内独行,显然是背后还有师父或者师兄弟才对。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个亲切又熟悉的声音,“岳痕,是你吗?”,等岳痕反应过来声音的主人时,他感觉自己瞬间就要被幸福给淹没了。
“耀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岳痕几乎说不出话来。前面站着的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还是如三年前那般漂亮,红衣红发,只是头发已快垂到腰间,美得让他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我也不敢相信居然会在这里见到你。”耀儿兴奋地说道。
一番细问才得知,原来龙耀儿也到了外出历练的年纪,便要求来距离暮烟镇最近的绝命岭。要知道,炎焕城来绝命岭历练的人寥寥无几,毕竟这需要穿过三个剑城。
其实耀儿的想法很简单,那便是期盼着再见到岳痕。龙钧扬拗不过女儿的软磨硬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