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我所好奇的地方。”陵傲看着封傲天，眼中隐晦不明，语气倒是淡淡:“狐妖你是不会明白的，他于我是什么意义。”
自己是什么？那是从自己懂事开始的一个问题。自己曾经蹲在池塘边细细端详自己的模样。然后就明白自己与那些看不见自己的凡人，是一样的。
我们是同胞。
无数次自己站在热闹的人群中向来往的人呼喊，抑或者出手拉住他们的袖子。换来的只有他们一张张惊恐的表情，他们或大喊或嘟囔。
“真是见了鬼了。”
也许，自己是鬼。于是自己去了阎王殿。
“你不是鬼。”阎王那么告诉自己。
那么，也许自己是妖。
“笑话，我们妖族怎么会有你这种一点妖力也没有的妖。”地鼠精笑话自己。
也许，自己是魔。
“你是不是魔，我不知道，但是你如果是魔，也千万不要回我们魔族，你太弱了，会死的。”一只路过的魔很是难得好心的劝解自己。
那么自己是什么呢？兜兜转转的，自己莫非还是凡人？
那么，这是这个世界给自己的玩笑么？自己也许不是凡人，因为凡人会老，可是自己却是与这个世界上与自己最相似的生物，无法交流。
自己行走在这个热闹的世间，却始终都无法融入这个与自己最相似的世界。
于是，自己哪怕在深夜里对天嚎叫，或者是在拥挤的人潮中奔跑，大吵大闹的如同一个孩子，也不会被任何一个人发现在意，就好像想要吸引所有人注意的孩子被大人们忽视，甚至忘记。
这，就是自己的人生么？
那好吧，就这样吧。
可是，上天似乎开始厌恶自己那不在乎的态度了。
于是，自己遇见了那个可以看的见自己的凡人了，本以为他起先不理自己，是因为也像所有的人一样，看不见自己。可是他轻轻的一瞥，从他的眼中，自己看见了。
他对自己的厌恶，愤怒。
却让自己甘之如饴。
他可以看见自己了，那是第一个可以看见自己的凡人。自己浑身的血液在奔腾。
于是自己恶声恶气的，只是希望他可以看见自己，或者理自己一下。
他说的第一句话，就让自己明白了。
他不愿与自己相交。
理由是他身边的女子，不，是女妖。
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是凡人，却还想和妖纠缠不清！
“我只是带走了他的一魂一魄。”凌傲看着白洛羽眼中**裸的愤怒，心中莫名的快意。
“为什么！？”白洛羽按捺住心中汹涌的愤怒。
“我说了，狐妖，你不会明白的。”凌傲看着封傲天，眼中竟是浓浓的温柔：“他是上天赐给自己的礼物，所以就算天皇老子来了，我也不会把他让给谁的。”
一定是这样的，凌傲紧紧收拢袖中封傲天的一魂一魄，他一定是上天赐予自己的，是因为自己千百年来的孤独，自己终于遇见了那个，可以和自己交谈的，凡人。不是妖，不是魔，不是鬼，或者不是孰湖。是一个和自己相似的，凡人！
“我是不明白，但是我不会让你带走他的。”白洛羽紧紧的拽住封傲天，斩钉截铁的说道。
“他于你是什么呢？”凌傲突然嗤笑说道，语气中是浓浓的不屑：“他于你，是一个无限宠溺你的男人？是一份你无法舍弃的柔情？还是说是你在拥有了父亲的疼爱，师父的宠爱，众位师兄师姐的爱护后另一个爱护着你的男人？”
“你对他的心意是什么呢？你到底明不明白他对你的心意是什么？只是因为一开始的好玩，所以就靠近你后，像养一只狐狸的宠爱着一只小宠物？还是说他对你的心意，早就是人世间男女之间最真挚的感情呢？那你呢，你难道不知道么，当他跪在涅骆山下七天只求你回去的时候，你应该就知道他的心意了吧，你回应了么？你有告诉他说，你喜欢他么？”
“不是。。。我。。。”白洛羽挣扎着想要回答什么。
“是因为觉得他一直在身边，所以不用着急，因为你拥有千年的寿命，所以不用着急。你知道那天的他为什么在听了花神的故事后一直怪怪的么？”
“为。。什么？”白洛羽感觉自己的声音意外的干涩。
“因为他在担忧你和他之间的时间，你是妖，千万年的寿命不过是小事，你有九尾，要是想长生不老，只需修仙即可， 那他呢，他是一个凡人，只有区区百年的时间，所以他一直宠着你，是想要弥补那些所给不了你的千万年的爱。可是他又担心，百年之后，如果你真的爱上他了，那么孤独和寂寞，你一人又该如何承受？他想不伤害你，又不愿放弃。只是因为他爱你，可是你，却感觉不到。”凌傲薄薄的双唇吐着一个一个残酷的字眼，而白洛羽只能一点一点的惨白了脸色。
是的，什么都不知道，说好了想去好好珍惜他，却根本不知道他的恐惧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