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静悄悄的大漠> 第28章 终身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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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终身大事(2 / 2)

孙大裤裆带来的酒开了瓶。翠花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都管孙大裤裆叫姐夫。漠北人有个风俗,小舅子小姨子都和姐夫闹着玩,喝酒能把姐夫灌醉了才算闹得有水平。翠花她爹跟女婿碰了两杯酒照例就离开了桌,翠花她妈只管往桌上添菜,这几个小舅子小姨子可就闹翻了天,一顿把个孙大裤裆给喝高了。老丈人老丈母娘疼闺女、女婿,当天就没让走,把西屋拾掇出来让一对新人住。新女婿和闺女三天回门时住老丈人家在漠北也是常有的事。

夜里吹了灯两个人躺在炕上,就着酒劲孙大裤裆就又想起那事,翠花摁住他说:“别,等都睡了再,让人听着不好。”孙大裤裆说:“正好,我来尿了,去尿泡尿回来再……”

于是他蹑手蹑脚地开了屋门到房子的西山墙边撒尿。回门这天正赶在农历上旬月初,月亮还没出来,天黑黑的。孙大裤裆下炕时那东西就己经胀了,再加上有尿憋着,越发的硬挺。刚撒出尿来,哪成想翠花娘家养着一条大黄狗,虽说狗认亲不咬女婿,那是熟悉了的。这头一回来的女婿,大黄狗辨不出熟悉的气味,也就很不客气地猛扑上来。这狗又是条偷下口的狗,让孙大裤裆连个防备也没有。等孙大裤裆反应过来紧提裤子时,已经来不及了,大黄狗一口就咬住了孙大裤裆下身最突出的部位,凶狠狠地扯了下来。只听孙大裤裆“妈呀!”一声倒在地上,并失了声地“妈呀”“妈呀”地叫着,大黄狗也吓得倒退了几步发出“汪!汪!”的凶狠的吠叫声。

屋里的人听到孙大裤裆的喊声和狗叫声都边问着“怎么啦”边跑出屋子,老丈人忙抄起根棍子把狗打跑。只见孙大裤裆双手捂住自己的裆处,血直顺着指缝往外流,一边“妈呀!妈呀!”地叫唤着,一边在地上疼得直滚个儿。翠花爹和翠花还有她两个弟弟急忙把孙大裤裆抬到西屋炕上,又连夜去请治病的先生。

先生姓童,是远近闻名的老中医,而且治红伤特别拿手,有祖传接骨良方。童先生开药全部用童子便作药引子,于是人们背地里戏谑地称其为童子便先生。童先生掀开被子,用手轻轻地触摸一下伤处,然后摇摇头说:“怕不好治了,我接骨接的都是硬骨,这是软骨,现在就连着点皮了,狗嘴是齐着根给嗑下去了,保是保不住了,我给他箍上红伤药,三天后要是不再发热,或许能保住命。”童先生说着话,打开药褡子,取出红伤药敷上,又包了许多包药嘱咐早午晚各服一包的话。翠花爹问:“先生,要不要童子便做药引子?”童先生说,“那还用问,必须的,用童子便,最好用三岁童男早起的第一股尿,三盅即可,三盅即可。”

翠花爹又听说剪了咬人狗的狗毛烧成灰敷在患处能治咬伤,也都照法做了。

孙大裤裆让狗咬伤的消息马上送到漠北孙小辫家,孙小辫连忙赶到亲家家,守在儿子的身旁哽噎道:“这都是命啊,老天不是要断我们孙家的人根吗,真就一点也接不上吗?”

三天后,烧倒是没烧起来,但那个连着点儿皮的家什彻底与身体划清了界限。后来童老先生又来两趟,拨弄着有个尿道能尿出尿来,孙大裤裆也算万幸了。翠花抱着她妈哭啊,直喊命苦,又不敢通着孙大裤裆哭,天天躲在背人的地方以泪洗面。等孙大裤裆那块地方结了痂,能动的时候,翠花抚摸着那曾经给她带来无比快乐无比幸福的地方,那小精灵已荡然无存了,只剩下两个滚圆的毫无用处的肉球儿,两个人不免抱头痛哭一场。过了些天看没事了,翠花她爹套挂牛车亲自把女婿女儿送回去,孙小辫也没什么好说的,这样的事谁愿发生呢?

孙大裤裆让狗咬了带来很多麻烦,整天拉拉尿。翠花婶冬天得在棉裤里给他做个垫子,夏天也得在单裤裆上放个垫子,人们开玩笑说孙大裤裆的裤裆都拖拉到地上了,能把地拖一溜沟,孙大裤裆这个名字就是从这时候叫出去的。那时候漠北人穿的衣服都是家里手工缝的,裤子都是那种大裤腰的缅裆裤子,翠花婶年年给孙大裤裆做的裤子比常人的裤裆得大出一多半来。

但人有所短也有所长,别看孙大裤裆整天拖拉着裤裆干活不顶个好老娘们,却有一手绝活,就是烧砖烧瓦能看火候,烧红砖还是烧青砖全在他一句话。

这几年公社建了个砖厂,孙大裤裆就成了砖厂的技术员,砖厂烧砖他就去砖厂干,砖厂不烧砖他就在大队干,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个亦工亦农的身份。

这几天公社砖厂又开工了,通知孙大裤裆到砖厂上工,提出的口号是,“鼓足干劲争上游,烧出一九六七年反帝反修第一窑革命争气砖!”

孙大裤裆背起铺盖卷就上公社砖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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