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金山对魏反修和曹树林说的话深信不疑,这两人在他心中都是他尊崇的可以信赖的,现在一说打倒他,他也就认了。
他每天要么坐在炕沿上抽烟,要么在院子里给驴添添草,清理清理驴粪、鸡粪。好一阵子,漠北村大柳树下、土道上再也见不到先前的魏永红魏书记倒背着手拔着腰板的身影了。一切又都回到了从前,队里的记工员造工分册子时,问他写哪个名字时,他说,“还写魏金山吧,魏永红是魏海给我改的,现在都不当干部了,还啥红不红的了。”
魏金山就又叫魏金山了。
这一年的冬天,小腾格里的雪一场接着一场。起起伏伏的沙丘以及游弋在小腾格里腹中的西辽河正应了“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的诗句。
这一场场雪可苦了漠北村那几个地主、富农分子,他们得一遍一遍地扫村中的土道,把雪推向道边的院墙下,只是任三爷再没法给漠北村做这样的贡献了,他已经病得连炕都起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