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溟。向前冲出一段距离后,齐传武再次落地,战刀一收,便护在自己的前胸。
“直教艺成再归来,却话真情人间爱。”齐传武的刀势一缓,把刀在空中挽成一个花,最后又把刀横在自己的胸前,吐气,收刀。
“小子,看明白了吗。”齐传武道。
“明白了,爹你是不是说,这次我回来,你就要向白家提亲。”齐长夜嬉皮笑脸地道,“直教艺成再归来,却话真情人间爱。这不是说我只要艺成归来,就是成亲的时候嘛。”
“滚吧,兔崽子。我可没这么说。”齐传武笑骂道,“快去见见你娘吧,别让她等急了。”
“爹,我先去了。”齐长夜道。
“好了,快去吧,让我自己静一静吧。”齐传武道。
齐长夜转身,出了房门。他身后,齐传武眼眶微红,抚摸着修长的不悔刀,发出一声轻叹。
齐传武跑到自己母亲的房间时,里面早就熄灯了。
“娘她睡了吗?”齐长夜问站在门旁的丫鬟道。
“回少爷,夫人早就睡下了。”丫鬟答道。
“哦,那就不打扰她了。”齐长夜道,“你先下去,我在屋外守着。
“是,少爷。”丫鬟向齐长夜行了一礼,退下了。
齐长夜靠在门前的柱子上,闭上了双眼,静静回想自己和娘在一起的一点一滴。
蹒跚学步时,搀扶自己的那双手;生病卧床时,关心爱护自己的那个眼神;调皮捣蛋时,护在自己面前的那个身影……
一切的一切,仿佛那样遥远,却又触手可及。那一幕幕的记忆,从未被忘却,那个一直陪着自己的身影,从未远走。只是,她随着自己的成长,却渐渐苍老了。
“啪。”一滴眼泪从齐长夜的脸颊上滴落。他没有去擦,而是任由眼泪从禁闭的双眼中肆意流淌,划过脸颊,滴落在脚边。
就这样过了一夜,东边泛起了鱼肚白,晨曦冲破夜幕,洒在齐长夜的脸上。他睁开通红的双眼,擦干眼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腿一弯,跪倒在门前。
“娘。”齐长夜忍住双眼涌上的眼泪,哽咽道,“孩儿走了。娘你要保重啊。”
齐长夜在门前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站起身,一甩衣袖,大步离去。
然而,刚刚他跪倒的地方,已经被泪打湿了。
“吱呀。”
就在齐长夜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上时,禁闭的门开了。一位妇人探出头来,怔怔地望着齐长夜消失的地方发呆。
这是一位优雅的中年妇人,只是她没有梳洗,双眼凹陷,面容憔悴。但是脸型可以依稀看出她年轻时也是一位国色天香的佳人。
她望着齐长夜离去的走廊,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任何话语。但是眼中瞬间涌上的眼泪,却说明了此刻她的心情。
东方的太阳,越升越高了……
“好了,娘。你快回去吧。”白广有不断地催促着一个微胖的妇人,“你看,别人都看我的笑话了。”
“好了,娘这就走。”微胖妇人恋恋不舍地道,“娘叮嘱你的事,你都记下了吗?”
白广有不耐烦地点点头,转过身。
另一边,齐长夜和白落雪在道别。
“你会想我吗?”白落雪用春水一般的眸子望着齐长夜。
“会,我会天天想你的。”齐长夜用力地点点头。
“我们说好的,你不准骗我。”白落雪抹了抹眼角的泪滴。
“雪儿,看这个。”齐长夜从怀中掏出一个用黑线系好的玉环,放到白落雪的手中,“这是我用咱们在落鹰涧捡到的玉石雕的,一共一对,你一个,我一个。”
白落雪接过玉环,呆呆的望着,感受着上面传来的另一个人的体温。
忽然,齐长夜张开双臂,把白落雪拥入怀中,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等我。”
“走了,老白。”齐长夜推开白落雪道,“不要让仙长等急了。”
远处,苏秋水问站在前方的沐宇瑭:“师兄,你为何不把那个叫白落雪的姑娘一起带走呢?”
沐宇瑭淡淡的道:“这只是偿一段因果罢了。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自己也会恢复过来的。毕竟这鹰妖的攻击都被斩妖剑反弹回去了。下次,一定不会弄得这样狼狈,也不会让鹰妖再次从我手中逃脱。”
“可是,看着他们的分离……”
“师妹,不要动摇心境。修仙之人,不能被俗情所困扰。”沐宇瑭的声音有些低沉,好像想到了一些心事。这些话,与其说是在说服苏秋水,不如说是说服他自己。
“知道了,师兄。”苏秋水道。
笑着摇了摇头,沐宇瑭道:“不用这么失落。这两个小子可是很有趣的人呢。”
“哇哇,老白。你的眼里是什么啊。不会是眼泪吧。你哭了,哈哈哈,你一个七尺男儿竟然哭了。”
“滚。姓齐的,你抱着我妹妹的时候别说你没哭。你偷偷抹眼泪,我可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