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鸽下地!”老先生低低地说了声,声音虽然低,却有股莫名的威严。
徐秋阳将信鸽红尘放在地上,三个人呈品字形站在门口,让信鸽没有逃逸的空间。
一羽又肥又大的黑色雄鸽低飞过来,绕着信鸽红尘转了几圈,认定是生鸽,开始欺生,低头啄去。
“噗……”信鸽红尘昂起头,扬起翅膀,斜斜地扇打过去,黑色信鸽看起来又肥又大,胆子却小,一跳避让,混在群鸽中,再没敢过来。
群鸽渐渐吃饱,四散开来,信鸽红尘被群鸽包围其中,尖嘴随着小脑袋一伸一缩,每每身边被群鸽靠近,扬起翅膀扇打过去,或者尖嘴啄下,群鸽不再靠近,在信鸽红尘周围空出一环型区域,区域内十多粒玉米非常显眼,红尘自己不啄食,也阻止其它信鸽啄食。
“不错,眼神专注,神威凛凛,有脾气,有性格!”老先生捋了把山羊胡须,点了点头。
“这鸽是好鸽?”徐秋阳连忙问道。
“混血杂鸽,”老先生又捋了把山羊胡须:“就象不知道规矩的乡下二楞子,进了别人的领地还一点不见外。”
“这到底是好是坏?”徐秋阳都被整糊涂了。
“把鸽抓来给我,”老先生不置可否,下了新的指令。
徐秋阳弯下腰,轻轻捉住自己的信鸽,信鸽没有任何躲闪。
“感情很深,”老先生赞叹道:“这样的感情促进归巢的信念,你这是精养鸽。”
徐秋阳把信鸽递给老先生,老先生左手握住信鸽,右手捏住信鸽的双腿,平伸右手,信鸽展开翅膀,连续扇击逃离。
“爆发力和平衡性都不错,”老先生丢了信鸽,信鸽飞上徐秋阳的掌心。
“能出成绩吗?”肖胖子急不可待,对肖胖子来说,最关心的就是信鸽能否出成绩,其它的都是浮云,这次,徐秋阳的想法也同肖胖子完全一样。
“适合短程,这羽体形偏小,中长程飞不了,没耐力,”老先生切中肯綮。
“那血统呢?”肖胖子继续问道。
“混血杂鸽,没有血统之说,”老先生说道。
“可惜了,我只要名血,”肖胖子眼神中露出一丝遗憾。
“我这里专养国血,你自己挑挑,种鸽一千一羽,幼鸽还没家飞的五百,”老先生突然谈到价格,让徐秋阳对其的敬佩崇拜感情瞬间打折一半。
肖胖子开始挑选正在孵蛋的种鸽,一会工夫,就选中三对种鸽,因为是大主顾,按照优惠价格,老先生收取五千元。
“徐秋阳,人都来了,不捉几羽回去?”肖胖子见徐秋阳站着不动,提醒道。
“我买不起,”徐秋阳摇了摇头,这没有假话,一对种鸽两千元,对自己三千多点的工资,怎么去玩,当然,最主要的这里也没有自己对眼的信鸽。
“捉个伴回去吧,只养一单有什么劲?”肖胖子自己买了种鸽,见徐秋阳不出手,继续游说。
“你只养一单?”老先生盯了眼徐秋阳,有些不相信。
“对的,”徐秋阳答道。
“鸽子都喜欢集群,只养一单,早晚飞走,”老先生捋了把山羊胡须。
“没事,我等入赘。”徐秋阳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说了句俏皮话。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雨继续下,天意留客,肖胖子又给大家发了支香烟,吞云吐雾过程中,话匣子再次打开:“徐秋阳,想不想见识下老先生的作品?”
“什么作品?”徐秋阳不明所以。
“赛鸽竞翔的奖杯!”肖胖子哈哈笑着:“赛鸽就是老先生的作品。我说老先生,你也不拿出来展览下?”
“展览下?鸽子半退休状态了,十多年没摸过冠军,我们这些老朽比不过你们年轻人,”老先生有些遗憾。
“哪能这样说,您老是坚持国血,发扬国粹呢,”徐秋阳恭维道。
这一句恭维话,非常有水平,一把拍中老先生的G点,老先生捋了把山羊胡须,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我也有两羽信鸽飞得不错,我儿子代养着,他那里办了个赛鸽俱乐部,差不多要飞了。你这羽信鸽也不赖,可以去放放,能出成绩就是好鸽,其它的都是虚的。”
手中的信鸽红尘,到底是好是坏?这次鉴定,把徐秋阳整得更糊涂了,回程的路上,徐秋阳只记得老先生最后的一句话:能出成绩就是好鸽。
是骡子是马,都要去遛遛才知道。
“胖子,我们一起去参赛吧,刚刚老先生说他儿子的赛鸽俱乐部马上要飞了,”徐秋阳脱口而出,共同的爱好已经拉近双方的地位距离,自己有羽不错的信鸽,让自己增添了优越感,现在,徐秋阳居然能把称呼从老板修改成胖子。
“可我还没有鸽子能飞,”肖胖子舔了下嘴唇,非常遗憾。
“你不是有五羽吗?等雨停还不要归巢了,”徐秋阳宽慰道。
“没劲,失败的鸽子我都淘汰掉,这是原则,你喜欢的话,一百一羽,自己来逮,不逮我就炖了。”肖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