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蒋雯正处于一场半死不活的恋爱中,仅仅不到三个月,起初的山盟海誓便似乎一下子被风吹走了,对方现在的状态是,对她不冷不热,不主动也不拒绝,他们已经有一周不曾有过任何联系了。
每每想到这里,蒋雯都有些气结,又不是什么高富帅,至于新鲜劲这么短吗?再说,要死要活,你倒是给姑奶奶一个痛快啊!跟拉钜似的,有意思吗?
蒋雯有好几次都想拿起电话,把对方臭骂一顿,然后一拍两散,但是,作为一个女孩子,她那点矜持还是存在的,理智还是尚存的。
所以,主动一下,哪怕是给对方打个电话是绝对不可以的。
听天由命吧,好在短短三个月,感情并不是太深,蒋雯在心里安慰自己。她几次想和刘可可说一下自己的感情动态,都被处于婚前恐惧症的刘可可那种悲哀忧郁的神情挡回来了。
无论怎么说,和刘可可一比,自己是有选择幸福权利的。
或者,她俩是没有可比性的。你怎么能告诉一个气若游丝的人,自己感冒了呢?
“沈默,你以前谈过恋爱吗?”蒋雯沉不住气,率先打破了沉默。
“只暗恋过。”沈默老老实实地回答。
“什么时候?暗恋的人是谁?”蒋雯紧追着问。
沈默沉默不语。
蒋雯速来憋不过沈默,只好转换话题:“这两年,你不是也相过几次亲吗?就没有一个来电的?”
“没有。”
“你是不是太挑剔了?”
“我只是还没遇到合适的。”
“什么样的才算合适的呢?”
“遇到了就知道了。”
“哎,我遇到的总是不合适的,童话里说,公主吻青蛙一下,青蛙就变成王子了,我怎么觉得我遇到的都是癞蛤蟆呢?”蒋雯自言自语般悲叹道。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沈默愣了一下说道。
“好。”
“其实也算不上是故事,是我以前看过的小说里一个情节。”
“什么情节?”
“具体的小说内容我忘了,但有个情节我记得挺清楚。有个富家子弟,好吃好赌,最后败家了,连饭都吃不上了,便拿着家里那个盖咸菜坛子的碗,到处乞讨度日。
终于有一天,来了个收古董的,一眼相中了他手中的碗,问他卖不卖?他问那你给我多少钱?收古董的人伸出三个手指,富家子弟问:‘三块?’收古董的摇了摇头。‘三十?’对方还是摇头。‘三百?’他很不自信地又加了个零,自己都不敢往下猜了,对方终于点了点头。花三百块钱要买下自己手中这个脏兮兮的碗?这个富家子弟乐了,觉得自己遇到了傻子,连忙将碗出手,双方皆大欢喜。收古董的人拿着这个碗,到了古董商那里,轻而易举地卖了三万元,他也觉得自己发大财了。古董商将这只碗储存了很多年之后,找到鉴宝专家,问这个碗在现在的市面上大约能值多少钱?鉴宝专家细细观赏了一番,语气肯定地说:‘三百万。’”
“呀,差别怎么这么大?”蒋雯第一次听沈默讲故事,只听得心内一片唏嘘。
“一件东西或者是一个人,在不同的人眼里,价值是不一样的,不识货的人觉得一文不值,识货的人觉得价值连城。这就是你现在苦恼的原因,因为你还没有碰到那个真正识你的人。”
“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还是那个盖咸菜坛子的破碗?”
“可能好一点。”
“好到哪里?”
“比如说,已经到了乞丐手里,发挥了更大一点的价值。”
“嘿嘿……”被沈默这么一说,蒋雯心情大好。
她发现今天的沈默其实一点都不像平日里那样不近人情,而且是特别会劝人,并把劝人的语言一下子拔到了一定高度,让她陡生出一点敬意。
也许人与人之间,真的是需要了解的。
比如今天,蒋雯的耐心询问,换来了沈默的友好回答。
……
热闹往往像肥皂泡,很快就会破了,剩下的往往是比热闹之前更大的冷清。
人去楼空,刘可可又累又乏。
抬眼间,却见肖建磊蜷在床上睡着了,喉间还打着轻微的呼噜。
刘可可的眼里溢出了两行泪。
最真实的泪。
她很疲惫,一天以来,她一直在硬撑着场面。
室内一片狼籍。
刘可可擦了一下眼泪,回头拿扫帚扫起来。
无论多累多乏,室内这种凌乱的状态下,她是睡不着的,她必须打扫的她能看的下去,这是她的习惯。
习惯是不好更改的。
就像和肖建磊同居以来,肖建磊对所有家务都能处于不理不睬状态。
肖建磊很有福气,不但娶到了如花似玉的老婆,而且老婆还像保姆一样对自己照顾着。
这就是世间的不公平。
有人劳累,就有人享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