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座浩大山岳从空中降下,令石地都凹陷下去一大块。
阿蛮迅速避开,先不与之正面交锋,施展《五兽至尊拳》,身影如蝶舞,不可捉摸,围绕白猿打转,同时更以重拳击出,打在白猿身上砰砰震响。
乖乖,这巨猿的肉身强悍的可怕,褪尽铅华的五兽至尊拳竟然只能让它受轻伤,它那一身寸长白毛灵光闪闪,犹如一件强大的防御战衣,隔绝了大部分的拳力。
白猿大怒,双眸变得血红,感觉好像被眼前豆丁大小的人族戏耍了,这种灵兽越战越猛,浑身肌肉紧绷,一座又一座虚幻的山峰浮现,向阿蛮围攻。
糟了。
阿蛮躲闪不及,被一座喷吐火焰的大山撞飞,半个身子都陷在山中,体内气血翻涌,经络鼓胀,很不好受。
智取不行,唯有力敌!
他如箭矢一般冲出,灵世界内灵苗上六片嫩叶绿光大盛,股股雄厚灵气喷涌而出,灌注在右手少阳三焦经,右手食指开始变得晶莹剔透,仿佛玉石,散发惊心动魄的波动。
随即,他一指探出,万法不侵。
巨猿嘶吼,一座更为凝实的火焰山峰冲出,携万钧力,带起强烈的灵气风流。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座枫林山似乎都要被震塌。
烟尘散去,巨大的金刚大力猿轰然倒下,额间现出一个手指大小的血洞。
阿蛮默默注视着猿猴尸首,食指间滴落鲜血,刚才他施展破魔第一指,落木萧萧花满地,瞬间便破开白猿的山型灵术,洞穿其额头,一指便斩杀。
他感到灵世界内十分虚无,空荡无物,那一指威能太强,消耗太大,仅仅施展一次便耗尽他所有灵气,不可频繁使用,可以留作最后的杀招。
只是,此时他并没有感到一丝兴奋,反而有一股淡淡的忧愁和感伤萦绕心头。
甚至,眼角发酸,忍不住流泪。
好像自己平白无故杀掉一个大好生灵,造下杀孽,令他很愧疚。
李剑南翻身跃下,与阿蛮并立,说到: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说来听听。”
阿蛮心中一酸,淌下一滴泪,他以前也曾手刃无数凶兽,茹毛饮血,可那是为了活下去,况且所杀凶兽往往都是要将他作为嘴中肉食,所以,他纵然一路杀来,也未曾感到愧疚不安。
可这次不一样,这金刚大力猿被人设计引来,又被自己斩杀,无故枉死。
而且,在他施展破魔第一指的时候,竟然心生慈悲。
“徒儿,我知道你认为自己不该杀这巨猿,心生悔疚,可师父要告诉你,这灵兽曾经屠戮过一个村落,手段血腥凌厉,一夜之间那村子便成了血染地,你出手杀掉他,也算为那一村数百村民雪恨。”
“可是师父,我还有一事不明,为何我在施展破魔第一指的时候竟然有慈悲之意,没有一点杀气呢?”
李剑南略作沉默,而是摘下脖间一直佩戴的精致玉佛,轻轻抚摸,说到:
“阿蛮,你要知道,我们所看见的世界还很小,这广袤无边的灵世大陆,大慈大悲者为佛,大奸大恶者为魔,两者水火不融。当初在那场南疆大战中,我亲眼看到神秘人五箭斩万魔,而我也看到了那人流下了几滴清泪,我稍微明白了,佛魔之间或许不至于那样生死对立,也领悟到了当年那神秘人斩万魔时的慈悲心肠,所以这破魔第一指,并不是为了杀伐而生,而是代表了一种慈悲心境。”
“我所说这些,你现在不能理解,需要岁月的打磨,个中佛理你日后会明白的,这块玉佛送给你,希望你以后探索大道之路时,不会被血染红了双眼。”
说完,他亲手将玉佛给阿蛮带上,眼神凝重,随后深深望了阿蛮一眼,有些期许,更多的却是沧桑和疲惫。
那玉佛绽放莹光,身上一点沁红很显眼。
阿蛮挠挠头,实在搞不懂师父说的是什么,只是佩戴上这枚玉佛后,胸口清凉,心中平静如水。
李剑南叹息一声,遥望东南方向,身形逐渐与微薄的黄昏光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