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浅房间的门只是虚虚的掩着,推开一条缝时没发出一丝声音。掏出镜子,对准事先放在回廊上的另一面镜子,经过两次反射,将南城门前的情形映射的一清二楚
黑衣人蘸了蘸口水,在窗纸上戳了个小洞,从腰间掏出指粗的管子来,对准小洞,向里吹烟。
这可是慕浅从小玩到大,放到了小扶风无数次的把戏,迷魂香。
黑衣人的身量也不出意料,就是她!
慕浅掏出一方纱巾来,随意在脑后一系。然后推门出来,背倚着廊柱,将身体掩在一片阴影里。
“哟!长夜漫漫,看来姑娘你跟我一样无心睡眠啊!”慕浅把声音压粗压低,听起来就是个玩世不恭的少年。
这也是慕浅从小玩到大的把戏之一——变声。屡试不爽。
黑衣人一惊,瞬时向后跃了一大步。左手顺势一抛,三枚袖里针直扑慕浅面门而来。慕浅微微侧头,铮铮铮三声,针尽数浅浅扎中廊柱,然后又掉落在地上。
啧啧,慕浅腹诽,速度不足,力度太差,饶是只有三层功力,对付两个你也绰绰有余。
“什么人?”黑衣人惊道。
并不侬软的女声,也是意料之中的熟悉。
卖唱女。
“姑娘,是合欢门中人,我可有说错?”
被说中的黑衣人心虚,连带着声音都带着不可置信“你到底是谁?”
“安心,我和你是同道中人。在下是来自毒宗。”慕浅轻笑着撒谎,声音越发的肖像一个狡黠的少年郎。
“敢问姑娘是”风花雪月”四堂哪堂座下弟子?在下与风堂堂主阴锡薄有交情,与合欢门也素有渊源,姑娘若是遇上难处,不妨告之一二,在下也可略尽绵力。”
这回慕浅可没说谎,和阴锡岂止薄有交情,简直是孽缘,不提也罢。
“你。。。认识我们堂主?”女子动摇。
“那是自然,阴堂主平日里左脸总是遮着半扇银面具,喜爱花茶与丁香,可对?”
“你真是我们堂主有交情?”女子进一步动摇。
“自然。”慕浅抢先女子发问“这里距合欢门可有千里之遥,据我所知,合欢门门使以下职位的门徒可是不允许外出的,恕在下直言,你这功夫可还不到门使之位。不知出了何事?”
“告知你也无妨。”女子收起防备的架势。“近日,教内和。。。。”
“是谁在门外?”屋内突然响起南城迷迷糊糊的男声。
黑衣人听见此声,十分诧异的瞪大了眼。足等剂量的迷魂香应该早就把那个多管闲事的大胡子放到了才是,怎么还醒着?现在绝对不能露出真面目。算了,今日计划就此作罢。
卖唱女向慕浅微微颔首,随后,跳上屋顶,沿着屋脊,在一片月色中奔远。
慕浅愤愤的扯下面巾。和什么?就差一点点,好死不死的南城,早不出声,晚不出声,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打乱一盘棋,不知错过了多重要的情报!
于是,在南城迷迷糊糊间听到门外有人在说话之后,昏头涨脑的南城打开门看见的就是,月色下慕浅双颊气的鼓鼓的脸和一双写满怒气的圆眼。
不明所以的南城摸摸耳垂,问道:“慕姑娘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大半夜的还没睡。”
“睡睡睡,睡你个头啊!”慕浅忍不住吼出声来。“真是根木头,南木头,你真是要气死我!”
然后,慕浅保持这愤怒的表情,转身回房,狠狠地摔上了门。
这一声,吵醒了客栈同一楼层的不少人,瞬间,骂声扎推的飞了过来,南城只好弓着腰赔礼道歉。
等骂声平复,南城这才有功夫转回到刚才慕浅的话上来。
南木头,说的是。。。我么?
还有,慕姑娘好像对自己很生气?为什么?自己有做什么吗?难不成是白天在小巷对慕姑娘的反应太过激了?
一想起白天肌肤上的温度,若有若无的香气,和圆月般的双眼,南城就觉得脸上有把火在烧。
可是,那之后,晚饭时,慕姑娘好像很愉悦的样子啊。。
南城挠挠后脑,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只好顶着一副无辜和不解的表情,继续回去睡觉。
然后。。。。南城这一晚上满头大汗的攥着被角,破天荒的说了梦话,仔细听来是对不起和——不要啊!
翌日清晨没想通的南城,顶着浓重的黑眼圈,想要问问昨天慕浅为什么如此生气。结果在客栈前厅遇见的慕浅,笑的一脸春风和气,轻快地打招呼“南大哥,早!”
完全不见丝毫的怒气怨怼,仿佛昨天慕浅的怒颜只是梦里格外清晰真实的一个场景而已。于是南木头那一句“为什么”还没出口,就已胎死腹中。
讷讷地摸摸自己的头,南城把问题的重心变成了——昨天晚上我是做梦了?那是梦?真的是梦?到底是还是不是?
而慕浅暗自长呼了一口气。
慕浅今早醒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想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