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1)
试图改变命运的色彩
却不幸被命运修改
问苍天无语
手中握着的还是自己的笔
自己勾兑的颜料把自己涂抹
当然免不了有人在背后嚼舌头……唾沫星子真能淹死人吗?我的内心解释是:反正我又不是搞破鞋,反正我又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怕啥?有人问起来,我会说我又和他和好了,我想嫁给他呐。
几天以后,我的黄姨来了,她很急切地问我,水生啊,大家议论的可是真事?
我把烟笸箩拿给她,示意她抽烟。
随后无所谓地反问道,议论啥了?
她说,我是你姨——虽然不是亲的,现在你妈不在身边,你就把我当亲的吧!我跟你说,人们都在议论你和范书记儿子的事,这是咋回事?你们不是拉倒了吗?
我说,拉倒了?是拉倒了!现在我又想跟他继续处了呐。
黄姨“啊”了一声,说,咱村子小,找个合适的还真是挺难的,不好找呢。
我没有言语。
她又说,处上了,也不能随便呐,你是一个黄花大姑娘,不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呢。
我说,谢谢姨了!没关系的,谁愿意说啥就说啥,让他们说去,我不怕。
我的话是这么说,但是“人言可危”的道理我还是懂的。黄姨沉默了。
我笑着说,姨呀,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呐,我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你放心好了。
(2)
村里没有可以隐瞒的事,有点啥事都会很快不径而走,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进千家万户,迅速弄得满城风雨、家喻户晓——甚至连周边的村子都会很快知道。所以,我和范德明的事很快便成了人们议论的话题是很正常的;甚至我在前面走,后面就会有人指脊梁骨,还会啐一口唾味星子也是很正常。村里没有啥热闹,所以有一点事人们就会关注的。我想:这要是在别的村子非得把我游街示众不可。
顿时,我的眼前就再现了中心校附近的那个村子——一分场——有一对奸夫*妇被游街示众的场景:男人和女人脖子上都挂着一双破鞋游街,由村里的民兵押着,走大街串小巷,围观跟着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几乎全村老少全都出洞了,唾味星子溅过来砸到他们的身上,想要把他们砸死、淹死……在我们这个村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我又一想:我又不是跟别人,我们是处过对象的,他可是书记的儿子……
现在各干各的,人们的来往也渐渐地少了很多,连串门打茶围的习俗也改没了。就拿范书记来说吧,啥事也不愿意管了,“会”也很少开了。其实他比谁都明白,虽然他不多管事了,但是比他过去事事都管还强百倍呢——老农民们的积极性空前高涨了——过去整天学这学那的产量就是上不去;现在没人提、没人喊那个口号了,产量一下子就上去了。真是怪了呐!
虽然人们的来往少了,但是我家和范家是前后院——是邻居,难免不谋面的。我和他儿子有传闻之后,他再见到我就不冷淡了,他热热呼呼地说,水生啊,你爸妈不在身边,也难为你了,有困难就说啊,能帮的就一定会帮,能照顾的一定会照顾的,不要一个人承受;干不来的活就让德明过去帮帮你……
(3)
我谢过了范书记就去了二哥家。
玉儿见我来了便快速跑了出来,就大喊起来:姑姑来了!
二嫂见我就笑——一个劲儿地笑。把我笑得都不好意思了。
我问:笑啥呐?
她憋住了笑(也许还在偷笑)。
玉儿还好奇地问,妈妈你笑啥呢?
二嫂没理她,片刻说,刚才我看你跟范书记打唠了。
我说我也看到你了,在大门口还抻长了脖子使劲儿往这边看。
二哥家跟范家是一趟房,在西面,距离也就是五十米左右吧。
她说她到大门外抱包米秆要烧火做饭才无意看到的。
我说有意看到的也是没有关系的吗,看到就看到呗,还解释啥呐,没有必要吗。
二嫂说,我没有解释啊,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我嗔怒地说,别说了,我都饿了,快做饭吧!
她努了一下嘴:我正要做饭呐,马上就做,你帮我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