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坚定的目光,和虽不大声,却无须质疑的语气。
林彩月的心绞在了一块,扭过头去,缠着手指说:“可……我只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对你好还需要理由吗?我就想对你这么好!”赵大才很想这么说,不过考虑了一下,还是说道:“你是我的朋友,对朋友好难道不应该吗?”
说完,又加了句:“所以,为你做什么我都非常愿意。”
想了想,再加上一句:“哪怕赴汤蹈火!”
见林彩月还在纠结,又补充了句:“你放心,我现在真的很有钱的,那件事真不是问题。啊……钱就算我借你的,等你有钱了再还好了。”
林彩月仍在犹豫,赵大才提一口气又要说话,这时他的手掌被只冰凉柔软的手握住了……
“大才……”林彩月轻声说:“你的心意我知道……我只是不想拖累你,我不值得你做那么多的。”
“我知道,”赵大才说:“你还是在担心,也在纠结出身。彩月,就连周义,他都能克服自己,都能底气十足地站起来去面对一切,你为什么就不敢呢?”
赵大才将那冰凉的小手反握住了,说:“如果你要担心我,那就更没必要了。昨晚在宁家,我的表现你都看到了,现在的我还用怕什么吗?别说一个宁天星,就算十个宁天星、十个宁家我也全打发了。”
“至于林承泰……”赵大才自从获得心灵基因后,知道八项准则里有个精神,当时它的含义不明确,现在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林彩月就是没有那个精神力量,去面对她的处境,去面对从小欺骗着把她带大,最后翻脸无情的林承泰。
“他只是个冷酷的商人!”赵大才说:“你只需要用冷酷的手段去对付他就好了。”
“不行的……我是他的养大的……他是我的父亲……我……”。
她的脑海中,呈现出一幕幕的画面,那是她从小的记忆。记忆中画面总体是温暖与平和的,包括林家的亲朋,对她都很温和。而昨天,林承泰突然变脸,以及直言的那些话,却让她去回忆、去想象的勇气都没有。
林彩月把头埋在膝盖上,觉得天光越来越刺眼了。
“彩月,还记得你刚到学院报到,那天你讲的话吗?”
赵大才仰望着越来越亮的天,突然回忆道:“那天你穿着一条黄色连衣裙,头上还戴着朵小黄花,花儿扎在右边头上,可迷人了。那时你才十五岁吧?那一天,你说的话我就全记住了。”
“你说,你叫林彩月,双木林,彩云追月的彩月;你说你很高兴认识我们,因为我们都有着共同的梦想——那就是我们身处的这个大世界、神秘与未知的宇宙。你说你不仅要为人类的探索事业而奉献,更要去往那无尽的星空中遨游,你说那是你自由的天堂。”
赵大才说:“昨晚,你又说,梦想有时很可笑,你仰望着它,它却看不到你;它给了你希望,却不给你路;它明亮的光芒照耀着你,你却没有一双翅膀,去朝它飞翔。”
“你说,绝大部分的人生,根本都没有意义。因为有些人没有追求,有些人不知道去追求些什么;有些人,知道追求,却注定不会有结果;有些人,连追求的资格都没有……你说你就是最后一类人。”
“你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还笑了笑,很无奈。”
说到这,赵大才握住林彩月的手突然攥紧了。
“但是!林彩月,我要告诉你,也许你说的都是对的,但你不知道一点!”赵大才掷地有声地说:“这个世界,还存在着奇迹!只要你坚持,你就有碰到奇迹的希望!而如果你放弃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奇迹?”林彩月仰头望向赵大才。
不知为何,她再抬起头来时,眼中又有流过泪的痕迹。
“对的!”赵大才郑重点头,说:“现在我就要告诉你,奇迹……它降临到你身上了!”
林彩月侧头仰望着赵大才,脸上写满了疑惑。她不明白赵大才在说什么。
却见赵大才眼中神韵尽失,已经陷入呆滞状态。
突然的变化,显得很是诡异。
“大才……你……你怎么了?”等了片刻,见没有回答,而赵大才依然是这种状态,林彩月担心起来。
幽暗的宇宙深渊,弯月星座横亘其上。
它在沉睡,在酝酿着无人知晓的荒古巨梦。
赵大才的身影来到近前,看着前方那凝血弯刀般的神秘星座。他仍能感受到,这里的荒凉和那轮弯月的落寞。这里的气氛沉重而诡异,还散发着血腥的气息,令人感到恐惧和窒息。
一轮新月出现,和上次一样,活泼而跳跃。它飞到赵大才的面前。
赵大才伸出手,微微一触,精神痛感传来,他的意识回到了现实。
“我没事……”
见赵大才清醒过来,林彩月松了口气。然后,她便发现,赵大才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轮跃动着的、精灵般的新月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