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冤家路窄
越往北,路上的死人就越多,都没有刀伤,却七窍流血,好像也是极其痛苦,向林娜忽然问:“那天北地传来一声磁波一样的声音,撼天动地的,不知是怎么回事?”我不解道:“没听见啊?我练成新功,喊了一声就走了,忘记带冰妮,也没顾得上杀苏红思,正后悔呢!”向林娜疑惑地看我一眼:“你确定?那极泉呢?”“极泉沸腾了,所以带你去洗澡,看会不会把我们陷进去了。”向林娜笑道:“陷进去不晚了?你哪里是奔五的人嘛,不光小眼睛迷人,想法也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没走一会,向林娜忽然兴奋道:“有一个活的!那人是谁?”走近一看,真是冤家路窄,苏红思竟然没死,而且好像也没受伤,拖着疲惫的双腿往前赶。我与他打了个照面,看他一脸惊恐,我装作不认识道:“对不起,我好像认错人了。”他如临大赦,强撑着战战兢兢的双腿欲加大步子,结果摔了个跟头,我忙去扶他,又假装认出他道:“呵,是苏红思吗?现在女庄主也到了,去给他也判个什么刑?”苏红思一下子瘫坐在地,磕头如捣蒜:“大侠饶命,小人该死!”我看看向林娜道:“该死的人,该怎么饶命?”苏红思连滚带爬道:“丰神公子,我是受奸人蛊惑,请恕我年幼无知,小人回去一定立你牌位,天天供奉,比对爹娘还勤、还亲。”我假装怒道:“你咒我死?”苏红思又连连捣蒜道:“不不,干爹!那熊裴东在议事厅设了最阴狠毒辣的机关,诱你去上当,里面就是进去几万只蚊子,都不可能活一只出来!我一定只身犯险,前去破了那机关。”
向林娜背着身子,恶心道:“你还不先问问他冰妮的事?”苏红思往她那边爬了爬道:“那些都是熊裴东的主意、熊冒德的指使!公子,庄主,大侠,我也是深受其害啊!”听着撕心裂肺、悲痛欲绝的哭诉,我怒道:“她问你熊冰妮是死是活!”苏红思怔住片刻后,狂喜道:“活着,她还活着!”“你见了?”苏红思道:“那****向你投去辛龙剑后,大喊大叫,熊冰妮,我亲姐姐,不,是我干妈,正从屋里出来,以为是杀死了你,就径直走向陷坑去了。”我上前一把抓住他厉声问:“那你还说她活着?!”苏红思连连咳喘道:“后,后来我被最后一道闪电击中,昏死过去,醒来后见到处是死人,那时还偶尔有光弧闪过,正要离开,看见有人在极泉洗澡唱歌,当时以为是女鬼,事后想肯定是,是干妈未死。”
我也是长长的吐了口气,一屁股坐到地上,苏红思一边往前挪一边道:“小人这就去为干爹探路议事厅!”我斥道:“一桩事了过再一桩,有什么着急的!”苏红思连连称是,我把他两臂向后牢牢绑在一起,拉着他两脚前行。不到一个时辰,向林娜道:“我受不了他鬼哭狼嚎的声音。”苏红思附和道:“是,是,庄主受不了,干爹看能否换个方式?儿子好不自在。”向林娜突然向我吼道:“你能不能杀了他!别让我看见听见!别让我先疯了!”我上前点了他哑穴,仔细看了看,见他两只胳膊皮开肉绽,两手就剩骨头架,后脑勺秃秃的献血直流,依然对我大献殷勤,便向他竖起大拇指:“很好,你真有种,现在还不求死,绝对是那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主。”苏红思慌道:“不是,干爹。你听我说,我还秘密训练了自己的一支杀手队伍,有三百多人,就在断山冰崖附近蛰伏。”我看看向林娜道:“她让我杀你,可见是你不实诚惹着了她,你还有什么没说?”苏红思道:“有有有!干爹,我说了你可要替儿子做主啊!”我想他到现在也该倒完了,便强忍住最后一星怒火道:“有屁快放!”苏红思道:“我领了造反残败后剩余的三千人马,现在断山南麓候示,只等熊裴东杀了向庄主,便先就近杀了熊裴东、熊冒德,一举荡平断山,再以此为依托,向圣德镇进发。”
向林娜“哼”地冷笑一声,我正想顺便做了她的帮凶,一脚踢飞苏红思,就听见熊的“哈”、“哈”声,转身看时,一头全身雪白的大熊从身后拐角处走来,扁扁、松弛的肚皮告诉别人,它要活,它要吃!我想,此时,就是再喜欢那一身毛皮,也不能对它无礼了,于是放下苏红思,抱了向林娜,悄悄飘了开去。没多久,便听到一声咬断脆骨的声音,却没有苏红思的叫声,我笑问:“真是坏人活千年,他还没死吗?”向林娜道:“没死才怪,肯定是先被吓死了。”我不同意:“噢?不会的,他好坚韧。熊又不会杀人,一定是先吃掉了他四肢、身子,最后才咬他的头。”向林娜打个哆嗦,挎紧我的臂膊。
现在都有三月中旬了吧,到得陷坑,我们没找着冰妮,喊出去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目力所及,一片冰原。“歇歇吧”,向林娜道:“一切随缘,尽心而已,她吉人天相,必有好报。”我心下略感焦急,忍不住挖苦道:“今天才知道,原来她不只是******,还吉人天相呢。”向林娜气道:“我来干啥?仅仅是来赎罪的吗?向熊崇辉?向熊冰妮?向你?我扔下偌大个州府的一大摊子事,不顾安危来这里找气受啊?要这样赎罪,还不如直接让苏红思替我做了庄主,不皆大欢喜啊?就因为找不着那个******,你越来越刻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