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不得不中的计
我去了圣德镇,在府邸周围转了几圈,找了最大的客栈,正打算出去喝两斤,店里迎面走进一女的,大冬天的却裸露着两腿。只见她身高七尺有余,腿长腰细,胸挺臀翘,眉高眼深,秋波幽蓝,皮肤白皙,紧实弹嫩,似天上的异族神仙派出的绝色佳丽,那种吸引力,是对野性的无声召唤,而不只让人爱怜和倾心,她配得上天地间最优良的种马,雌性的气味直达诱惑的金色九天,你可以在她身体上尽情放肆,却绝对不必担心会像马科恩一样为“爱”折腰。
我迷失了自己。忽然“咯咯咯咯”一阵娇笑,听那女子道:“这位大叔倒是有趣,没见过女人吗?”听那声音更让人如痴如醉,我迷迷瞪瞪拉住几根纤长手指道:“只是没见过这么美的而已。”她轻笑道:“呵呵,倒像是个解风情的浪子,只不知是个真假货色呢。”看她欲上楼,我忙扶了她往我屋走去,她道:“我的屋是西侧二排三号。”我像着了魔一样跟去,只见她解了那纯白的皮毛外套,里边一身淡绿的贴身细绸衣裳,身体的磁力更加不可阻挡,略微抬了抬下巴道:“我叫熊冰妮。既然过来就喝几杯吧?”我忙道:“我叫常建仁,烈酒美女,哪个能叫人释手呢?”说过便涎着脸,往她身上凑去。忽听一男子的声音道:“呵,还是一色鬼呢。你该坐这儿的哦?”我一激灵,道:“你一直在啊?”男子道:“是啊?我是她丈夫,但你一直代劳,我也不愿拂了你的美意。”我清醒了些,红了脸道:“岂敢代劳,岂敢代劳,你身高马大、胸怀大度,英雄本色。”
那熊冰妮是熊崇辉的女儿,二十出头,据称丈夫叫吴乃京,和她一般年纪,足有九尺高,天生神力,英武挺拔。我道:“夫妻鹊桥相会干嘛也在客栈啊,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那佳人眼泪扑簌簌掉了起来:“常叔有所不知,我父亲被妖后挟持,我也早已身不由己,只是见我尚有可利用之处,故还留着性命,一年得见丈夫两次,已算是格外恩赐了。”我喝了碗里的酒道:“哦?听起来虽然比那叫七仙女的强些,也叫人不胜唏嘘,明日就去捉了那假王母,给你二人出气!”冰妮一欠身,两腮飞红道:“若果真如此,我,我,我愿侍一日之奉,尽承常公子之欢。”我要放下的酒碗停在半空,瞅瞅眼前这个冰水做的野性丽人,再看看她伟岸的丈夫,最后一口酒还没完全咽下,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好似所有的酒气都倒灌进鼻腔,脸也像要胀破似的。怎么也停不住咳嗽,正要以功力导引行气,吴乃京一步跨我面前道:“这个可以帮你!”说着拔刀将边上一精致的瓷杯劈开,随即拉着熊冰妮跑了出去。
我真的不再咳嗽了,鼻子、耳朵眼里竟都流出了酒,但我也真的中毒了,浑身乏力根本就连再咳嗽一声的力气都没有了:“难道又是迷香?这个尹大有,我帮他那么多,他却总给我留着祸根。”我想,把毒封进杯子里面,她们这坏主意憋多久了呢?又是向林娜吗?她会直接杀了我吗?她会让我干什么呢?小妹和侄儿会受她要挟吗?我功力全失了吗……
我被人灌了一杯水,估计是又一种毒药,然后就像个卷席筒一样,在简易的滑雪车上被拉到一高大的锥形塔前,那塔足有三十丈高,好像冰雕的,在太阳的斜射下通体发着金色的光,随着七八声关门的声音,我被扔进了一个挺宽敞的暗角。是地下城堡?摸摸四壁,非常光滑,也无可着力,连个窗户都没有。渐渐习惯了黑暗,再抬望眼去,竟见一处方形夜空,二十八星宿一闪一闪地镶嵌在那里,像描绘和述说着一种很神秘的图案和语言。刚才不还是白天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假星星”?明明前面空空荡荡的,却走不过去,又突发奇想:难道这里竟设有四季寒暑更替和昼夜往复循环?还有没有什么待探的秘境?我会饿死吗?我能出去吗……
以前老觉得自己不够聪明,现在不那样想了:我学过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偶尔也会发奇思妙想,最主要的是我运气不错,关键时候总能适时开窍一会儿。这个金字形的冰塔,应该是上应天理所设,塔中有自己的寒暑异节、四季轮回,正南正北开口处是与两极感应的能量场,正东正西对应的则是二十八星宿与五帝座之间的斗转星移。要想走到别处,需在整点时辰,尊阴阳五行相生相克的要旨,以四仪八方六十四象为线路指示,即可像平日里行路一样顺时针过去。塔内隐隐可见三尺见方的方形光影,便是外面世界向这塔的投射,南可聚纯阳正气,北可育纯阴生气,东西两处则是辰星飞渡、纤云弄巧、此消彼长、呼应变幻的穷极变化之所。
明白了大致因由,我试着运了运功,竟然恢复不少,想起自己肯定是服了其他定期发作的剧毒之物,等走到北极对应处,急忙打坐调息,导引行功,一刻钟的工夫,便把毒逼出指尖,全然恢复了功力。我又练了两个多时辰,再顺时针往东,悟得一套五牛拳法,在南向光影处壮了壮阳,刚回到原位,就听得有声音问:“常大英雄,醒了吗?能站起来吗?我们庄主要见你。”不知哪里传来的,声音不大却经久不息,像是要穿透耳膜震破耳鼓,我也不答应,在那里暗自观察思索,听得又问一遍,便再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