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看了六棵五品棒槌,突然出现两棵六品老参,就是普通人也能看出不凡,更何况是两个老把头。
这也太砸人了!
抬了这么多五品大棒槌,竟还有两个六匹叶,遇上棒槌开会了?
两位老人感到鄙夷所思,张着嘴愣是不知该说点啥好。
丁万宝对俩老头的反应倒是意料之中,换谁也不敢相信有这种事。
他站起身慢慢溜达到柜台前,笑问道:“这俩棒槌,二位老爷子是否看得过眼儿?”
张姓老人首先平静下来,挤出一丝笑脸说道:“小兄弟说笑了,这两棵六品老参都已近一百五十年,芦、纹、皮、须、形,无一不是上品,能有此眼缘也是俺福气,好,好啊!”
郎姓老者也是连连感叹:“难得,难得,小兄弟福缘深厚,老朽开眼了!”
“行了,你们也别捧俺,多留些力气捧棒槌吧。”丁万宝小人得志,晃着屁股又回到原位坐下来。
两位掌秤对六品棒槌显得格外细心,上秤一称都在五两五钱左右,他们托着棒槌连连赞叹,相互交换意见后,最终定为上上等,划价也挺高,一棵二百银元,一棵二百一十,都是以夏天交易的那三棵六品棒槌做的参考。
丁万宝对掌秤的划价还算满意,即使他知道这两棵棒槌在关内一千也可能卖得,可在这地方,二百银元真是大价。
这年月,人不懂得炒作,就算知道奇货可居,也不如吃饱穿暖来的实在。
关外没有那许多豪富,想卖高价也得有人捧才行,再说这地方棒槌真不算稀罕玩意。
上面刚刚划完价,下面的卢仲安又凑了过来,还是那句话:“这些人参我全买。”
丁万宝淡淡一笑道:“别急,这还有俩呢!三儿,把俩参包子送上去。”
黄三儿憋了半天好容易等到自己出场,撅着屁股捧起两个七品棒槌的参包子,小心翼翼放到了柜台上,而他本人就站在旁边不远,罗亮自觉地站到另一侧,二人一副保驾气势,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不一样……
两个掌秤见他们如此阵仗,不禁互相对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一丝疑惑,还有一丝不寻常。
两个参包子缓缓打开,两棵七品棒槌渐渐露出真容,两个掌秤随之就那么木立在了那里,无声无息,仿佛时间瞬间停止。
刚刚看到六品棒槌俩老头还倒抽口凉气,愣住一阵子,而现在他们二人目瞪口呆地站在那,似乎都忘记呼吸,也忘记了周围的存在。
接二连三的被震撼,两位掌秤本应该已经适应,可面前的老棒槌却说什么也无法让他们把目光挪开,他俩甚至甘愿就这么一直看着棒槌,一直看着,一直看到死……
千年七品人参王……
从古到今,那些放山入草的参把式有几人看到过七品棒槌?
何况是一下子蹦出来两棵,俩老头没疯就算够坚挺的了。
不知何时,参行里多了不少人,六匹马拴在外面实在是扎眼,不可能不引人注意。
这时候人没啥娱乐,有一点热闹都想扒唬一眼,闲的蛋都碎了。
来早的人刚才看到了六品棒槌,站在门口向后来人散布着‘惊天大事’。
如今见到上面两个掌秤发呆,看热闹的人不管先来还是后来,都不知出了什么状况?
大伙挤在门口嗡嗡声一片,纷纷猜测可能的状况。
牛连铎感觉像身后有一万只苍蝇在吵他,起身喝骂道:“都他吗滚出去!”
就这一嗓子,犹如在屋里响了个闷雷,所有人被震得张目结舌,参行里瞬间针落可闻。
再看牛大当家须发怒张,眼如牛铃,翻起的鼻孔呼呼喷着火气,鼻毛都跟着呼扇儿起来,吓得众人一个个噤若寒蝉。
但还是有人惊叫出声:“唉呀妈呀!这不是牛家砬子的‘恶鬼牛’么,咋回来了捏?”
牛连铎长相太恶,看一眼都让人做恶梦,做过恶梦的没一个不记着他,想忘都难。
牛大当家眼睛一瞪,喝道“知道爷爷还不快滚?”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牛连铎凶狠暴戾,在抚松早已凶名远播,即使没见过也听说过,门口人小声嘀咕着纷纷退到门外,在外面抻脖子往里瞅。
经过这么一闹腾,上面坐的两位掌秤都醒了过来,他们对下面的吵闹丝毫不理,捧着棒槌上一眼下一眼看个没完,看过自己手里的,再换过对方的来看,紧怕少看一眼留下遗憾。
丁万宝坐在那里很安然,笑吟吟道:“老爷子看得咋样?外面人越来越多,你们是不是早点把正事办了?”
“好,好,小兄弟真是高人,高人啊!”张姓老者不知道该咋夸这不断送来惊喜的小子,实在是厉害。
“唉,一辈子放山,今日竟见到两棵七品棒槌,俺死也瞑目啦!”郎姓老者由衷感慨道。
俩老头一番感叹,外面人可炸锅了。
竟然出了两棵七品老棒槌?这还了得!
人群呼呼往里面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