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猛在旁边拽着姐夫怕他说话,眼珠子飞来飞去的把丁万宝飞得直懵。
围观之人越来越多,周虎越来越害怕,老太太也动了真怒。
兰凤蓉带着俩孩子不容易,受着累、忍着苦,这些年风风雨雨伺候她这个老婆婆,日子多难熬?
老太婆心疼儿媳妇,更容不得别人欺负她,可以说儿媳和孙子是她的逆鳞,谁也碰不得。
院里院外不少人,却只能听到周虎的讨饶声和老太太的骂声,其他人都缄口不言,只等着看周虎的下场。
不久后,周绍亮带着几个儿子来了,江盛坤带着安铁梨也来了。
俩人见到吴婆子连忙见礼,听完事情的经过,周老亮顿时脸红脖子粗。
“畜生!”
周绍亮上去给了二儿子一嘴巴加一老拳,接着又踹了一脚,周虎被打得鼻口穿血,在地上滚了三圈爬起来继续跪着。
“老嫂子消消火,今儿俺打死这个孽障给你出气!”
老头似乎还不解气,从院里找了把铁锹,红着眼珠子要把二儿子劈了,却被一帮儿子们拉住了。
江盛坤也劝道:“周老亮,差不多就得了,真把孩子打死,嫂子心里能好过?”
“我自个儿子,打死和你没关系。”周绍亮吼道:“你个江老歪,少搁我面前装好人。”
“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算我多嘴,你可着劲打。”江盛坤也没好脾气。
银钱如粪土,脸面值千金,这年月金钱不是粪土,可脸面绝对值千金,越老越要脸。
俩人从来就不对付,擦个火星就来火,事儿还没整明白,两个老头又叽咯起来。
周家儿子拉住周老亮,丁万宝和安猛劝住老丈人,张家大院里闹哄哄一片,吵得吴婆子不耐其烦……
“行了,都消停一会。”吴婆子提高嗓门喊道。
众人立时安静下来。
吴婆子这才接着说道:“二虎这孩子俺多少了解点,除了喝完酒爱耍驴没啥坏心,今儿这事,俺特意让大伙来评理,为的是以后让家里安生些,没想把孩子怎么着。”
“这几年俺也没咋出过门,但怎么说都一个屯子住着,没啥说不开的事儿。”
“是,是。”众人纷纷点头。
吴婆子轻叹口气,又说道:“这院里俩寡妇带着俩孩子,日子过得不容易,往后大伙别不把俺们当人,来吃来喝咱欢迎,若是想扯猫事儿整狗事儿,就给我滚犊子!”
“老嫂子,您别这么说……”周绍亮脸又挂不住了:“您咱家大恩人,今儿这事就是打死他俺也不心疼,怎么的也要给您个交代。”
“打死他能怎样?俺就好受了?”吴婆子摇摇头:“刚才坤子说的对,嫂子心里不好受,不好受……”
老太太声音有点哽咽:“把虎子领回去,好好说说别打他,又没什么大事。”
“谢谢大娘……”周虎跪地上咧嘴哭了,人心都是肉长,再混账的人这时候也知道好赖。
周绍亮急道:“那太便宜他,我让他在这跪三天,鸡叫磕头,狗叫叩拜。”
“别介,再把俺孙子吓着,赶紧给我领走。”吴婆子心里好笑,什么鸡叫狗叫乱叩头,当爹的浑,难怪儿子这德行。
周老亮当然不肯这么算了,但也不好在嫂子家里闹腾,只好把周虎赶家去收拾。
江盛坤和老嫂子说几句客气话也回去了,丁万宝和安猛自然得跟随。
人都散了,兰寡妇家总算安静下来,只是院里多了两只野鸭。
兰凤蓉把老婆婆送进屋,回身拿起野鸭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