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在风吹沙扬之下,直如鬼域一般。
一只蝎子从沙洞中钻出,立足未稳,就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其头顶一跃而起。蝎子的天空登时一黑,它本能的钻回沙子下面,望着眼前奔跑的身影。
只见那人脚步飞快,一座小山样的沙包,在他几步冲刺之间,便已轻松跨过。
奔驰在前方的正是王济涂,被煞气淬炼之后,即便没有骏马相助,他也能奔驰如飞。
王济涂朝着落日方向奔跑,一路上风沙渐烈,此时的他穿着一件当地服饰,为挡住风沙的困扰,还戴着一条遮面沙巾。
王济涂在离开百里集后,一路行来已经过了十余日了,眼看已经快到沙漠边缘。只要踏进沙漠,就是老酒鬼指点的檀香燃放之处。越是临近目的地,他的心中也越是兴奋。可是前方的异象,却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肉眼可见,千米之外的沙漠边缘,在两处被风沙侵蚀的孤立岩柱上,各站着一人。
王济涂炼煞之后,离通窍境只差一线。窍虽未通,可眼力比起以前要好上不少。甚至可以看清岩柱上的两人都是和尚。
一人白眉白须一脸祥和,一副大德高僧的模样。白眉老僧身穿金缕僧袍,僧袍上点缀着各色宝石,霞光异彩,大是不凡的样子。
另一人却长着一双斗鸡眼,一副丑不拉几的模样。丑和尚身着一身普通灰色僧袍,分明就是一个不成器的杂役僧。
两人长相虽然大相径庭,但他们似乎都拥有非凡的造诣。
王济涂虽只是远远看着,却也能感到两人气势相当,两者的修为恐怕也差不到哪儿去。却见白眉老僧突然拿出一把娟秀的江南雨伞,撑开来顶在头上。
王济涂只觉惊奇不已,曾听说书先生讲过一段和尚思凡的故事,那什么‘不负如来不负卿’的。这把伞莫非还是老和尚的相好送的。
王济涂赶紧摇摇头,打消这些胡思乱想。
远处岩柱之上。
丑和尚双手合什,先念一声阿弥陀佛,方才开口说道:“小僧无法容忍无发寺顶着佛门之名,行恶魔之事。大师,你已造孽太多。请回头吧,要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白眉僧人斜眼一瞥:“你是谁?事不干己莫揽事,你这不是多管闲事么?”
丑和尚一脸庄严的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干下无数不仁不义之事,我是佛门中人,又怎能见事不理。至于我,我只是灵善寺中一个念经的小僧罢了。”
白眉僧人呵呵一笑,脸上说不出的慈悲祥和,比划着手中雨伞说道:“你没听说过‘和尚打伞,无法无天’么?你我二人明摆着走的是不同的道。你又何必来阻拦我。什么‘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嘿,老衲只觉自在逍遥,从未觉得苦啊。行了,你也别在这里啰嗦个不停。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光道,听清楚了没?”
丑和尚低头垂目道:“哦,是小僧执迷了。不应在这里劝说大师啊。”这和尚谦逊有礼,只可惜长得太过寒碜,一双斗鸡眼怎么看都不对头。可当他话一说完,其身后立时满蕴佛光。佛光气韵万千。在佛光的衬托下,丑和尚也显得庄严肃穆,顿时就有了几分得道高僧的气度。
白眉老僧依旧呵呵笑着,但他的手却将雨伞高举。
本是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炽烈的阳光晒在身上都会发疼的炎热天气。天上却诡异的出现了一大片镶着金边的乌云。乌云没带来一丝清凉之意,反倒令人感到莫名的惊悸。
王济涂虽然离得较远,头上也是一片漆黑。
乌云遮天,虽然挡住了烈日炙烤,却盖不住沙漠中干燥的风。王济涂舔了舔干燥的唇部。自从以煞炼皮后,嘴唇从没有因为气候炎热而变得干燥。此时出现这种情况,只因天上威压极重,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做出了反应。
白眉老僧手中雨伞银光大放,乌云之中雷声轰鸣,气势慑人,散发出恢宏无比的气势。
即便王济涂此时距离尚远,却也被雷云压制得不敢稍动,仿佛一个不小心,便会招来泼天大祸一般。
情势已经如此严峻,丑和尚却对天上的变化不闻不问。他由始至终都是一脸平静,佛光淡淡的浮现在他身后,散发出安宁祥和的佛力。
白眉老僧很厉害么?就算他能将整个乾坤颠倒,就算他能将整片天地崩碎,又能怎样?佛总在那里,默默的注视着整个世界,不急不躁,不惊不怒。
王济涂很清楚的感觉到,此时此刻只有丑和尚身上的淡淡佛光,能让人心思清明,助人收敛心神,不被雷云强大的威势压迫。
岩柱上,白眉老僧呵呵笑道:“这把‘雷云霹雳伞’是我当年渡三阳雷劫时,利用劫雷炼化的宝贝。这把伞中蕴化雷势,威力无穷。伞骨是用‘罡玉’打造,也只有罡玉才有蓄雷养雷之能。斗鸡眼小和尚,可从伞中感受到当年渡劫之痛?”
丑和尚点头道:“伞中果然带着几分劫雷之力,无发大师果然功法高强。可惜了啊。为什么你只做恶事不走正道呢?”
白眉老僧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