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凳子你不坐,你非得坐床上去,还好未踏中,要不这身肥肉非得把小裨将压扁不可。
祝若愚进屋前,已经笃定小裨将会在屋里,这才放肆的让属下去寻找,可现在打量着这间屋子,屋中事物一目了然,毫无躲藏的地方,唯一能藏人的地方又正好被苟善文踩着,那多半也不是了。
祝若愚不禁暗道糟糕,如果那人藏在外面,这事不会弄巧成拙,好心办错事吧,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属下探得外面那匹小黄马今晚在北门出现过,不知上官兄是在那边干什么?”祝若愚问道。
上官丑丑正襟危坐,满脸悲戚道:“今日听得有位蜀国好儿郎被吊在城楼上,问及缘故,原来只是为了向大鋆使者赔个不是,就要搭上我蜀国子弟的性命。心里难受的紧,今晚特地去看看那位被吊着的壮士,知道他过几日必定不能幸免,为他默念了几句佛经,希望他能往生极乐,不再受这凡尘之苦。”
祝若愚本以为他会编些遛马赏月的瞎话,没想到他却这么说,而且每句话都说得合情合理,没有破绽。祝若愚见他神情哀戚,不由得不信,这样一来也对上官丑丑没有任何兴趣了,但脑中总觉得忽略了什么,不发一言的想着。
上官丑丑心中挂念小裨将安危自是没有谈性。
苟善文对祝若愚要做的事摸不着头脑,又见赌王沉默寡言,也感无趣。
倒是陈文泽望着乱糟糟的窗外,脸上阴晴不定。又看着苟、祝二人,似是想起了什么,心事重重也没有说话。
一时间屋子里静静的,屋子外闹腾腾的。
“阿弥陀佛!”一声纯正佛号传来,打破寂静与喧嚣。
原来是隔壁院墙里的老僧听到这边的动静,按捺不住走出院门来看个究竟。
祝若愚自是借此时机,起身告辞。
苟善文见祝若愚要走,立即起身,不料脚下却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声。苟善文这次走对了地方,结结实实地踩踏在压住小裨将的纸钱上,纸钱的边缘有棱有角,凑巧的是,有一处棱角正好对着小裨将的“人中”要穴上。
苟善文这一身肉可不是白长的,这一脚虽是无心但却有力。而“人中”要穴位于鼻下与上嘴唇沟的中心,是人身上一个重要的急救穴位,人在晕厥昏迷时,按压此处往往有用。
上官丑丑不通医理,与此毫无所知,见到苟善文非但没有把小裨将踩死,反而踩活了,心里又喜又无奈,这早醒不醒,你等他们都走了再出声啊。
苟善文听闻此声,飞快的将香蜡纸钱扔开。
上官丑丑见势不妙,气势汹汹朝祝若愚冲去。这小子从小戏文听得多了,“围魏救赵”的兵法还是懂得的。却不想祝若愚也是身怀武艺,见上官丑丑奔来,二话不说,一记炮拳猛冲而出,当即就把上官丑丑掀翻在地。
上官丑丑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唔哟唔哟呼疼,眼珠却在滴溜溜地转着找寻机会。
“都还没搞清楚状况,你就打算动手,赌王也吃亏了吧。”祝若愚笑着防备道。
苟善文将小裨将拉起来时,却见到这个五大三粗的威武大汉,此时竟是一副面色苍白、气息奄奄的样子。
陈文泽倒是粗通医理,当即为小裨将推拿按摩,上官丑丑也不管了,还是先把人救活再说吧,忙将水桶提至一旁上前帮忙。
苟祝二人本没打算把小裨将怎么样,此时自是不会阻拦,还想上前帮忙,可惜平常并未学过救人之术,递水的活也给上官丑丑抢着干了,苟祝二人也只有在旁边干巴巴看着的份。
上官丑丑见两人迟迟未动手,似乎真想放人一马,气氛倒是缓和了下来。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外面传来争吵声,别的听不清,就听见“阿弥陀佛”四字格外响亮。祝若愚怕出什么意外,赶紧出去一看,只见几个和尚被捕快们围在中间。
捕快们大晚上出任务什么都没完成,这会儿显然心气不顺,推搡之间,火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