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姑娘想要把他拉起来,却被岳不赖一手打开。岳不赖脸上冷汗淋漓。汗水顺着鼻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岳不赖在脸上胡乱一抹,暗自沉思:“斗赌之事,当时也就是一时脑热,真赌到一无所有了,也不愿就这样输光了,今早出门时还是家财万贯的富家翁,难道一出赌坊真混成乞丐,以后四处乞讨等待东山再起,那不是遥遥无期么。这可不行。”
岳不赖眼睛往左腿一瞟,又想到:“反正手中还有那样东西,干脆再搏一搏,就算是输了,顶多也就多出一场麻烦吧。大不了一死。”想着想着,就支撑着爬起来,脚却还是软的,刚一站起,就是一个踉跄,幸亏圆月姑娘对他甚好,又在一旁扶起了他。
岳不赖站起来后,双手撑着赌桌,脸上阴晴不定,双眼血红,嘶哑着吼道:“慢着!我还没完了。”
全场虽然闹闹腾腾的,但总有人一直关注着今天的主角,当岳不赖喊出这声后,赌坊里渐渐的静了下来。
岳不赖将赌桌下的椅子抽出来,喘了口粗气,眼神清明,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这心反倒镇定下来了。轻轻的摆弄着那两张天牌。
上官丑丑却纳闷起来,压箱底的宝贝他都给拿出来了,他还有什么可以赌的。
场中有些小人已经大声吼起来了:“岳爷,你那破釜沉舟的一世英名,都要给逼得乌江自刎了。还在这里丢人现眼个什么劲。”
有些厚道人却劝道:“岳爷,我看你还是算了吧,你要真有什么宝贝,也自己留着吧,好歹也不会沦落到乞讨的地步。”
岳不赖此时不发一言,只是弯下腰将左腿的裤子挽起,只见那腿黄黄硬硬,上面还有一些纹理,竟然是木头所做,名噪一时的济州岳爷竟然是个瘸子。
只见岳不赖将腿与脚之间的机括拆开,露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物事,他将油布轻轻打开,里面是一个盒子,这次的盒子倒是没有锁了。
岳不赖先将盒口朝向屋顶,然后轻轻一揭。嗖的一声。众人只觉眼前白影一晃,带起极强的劲风,发出呼啸之音,随即就感到头顶上横梁嗡嗡作响。抬头一看,一只羽箭直插在横梁之上,箭尾还在颤动不止,而羽箭的箭头竟然已经完全没入了横梁。
这枚羽箭的力道如此霸道,赌客中有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上官丑丑也是暗自咂舌,心道:“这人心思慎密,在防人之处做得如此完备,与这人相交,即使不能做个朋友,也不可成为仇家。”
岳不赖此时才将盒子正式展示在众人面前,只见他揭开盒中的一层金丝软布,将盒子物事拿起递至上官丑丑眼前。
“看!这是什么?”
一串翠绿珠玉发簪晃荡在两人眼前,绿如瀑布流光,翠绿欲滴,灵气逼人,就连上面镶嵌的珍珠,竟然也配合着翠玉发出绿色的莹光,浑然天成一般。
上官丑丑虽然善赌,却不是一个识货之人,毕竟年岁尚轻,没有对珠宝有过研究。这翠玉看似很好,但在他心目中也就比普通首饰好上几分罢了,并没有感觉价值有多大。
反倒是旁边那个面带官相、发须皆白的老人陡然变得呼吸急促,眼中放光,正是那位鉴宝管事。
老者痴迷的看了一眼发簪。明明眼光中已经万分肯定。嘴上犹自带着几分不确信,口中喃喃道:“这可是‘与君醉’?”
今日在一品赌坊观战的市井百姓居多,可是像白衣祝公子,黑脸苟书生这类的达官贵人也不少,听到老者口中吐露的三个字,却均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只有少数几个年长者才表现得一脸激动。
管事中的那位鹰鼻汉子显然也是知情者之一,他转头问道:“莫老先生,难道是那个‘与君醉’?”
莫姓老头缓解心中激动,脸上镇定不少,冷哼道:“除了那个‘与君醉’,还有什么可以入我的法眼。”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上官丑丑赶忙问道。
莫老先生被上官丑丑这一追问,竟然出奇的脸红了。随即脸上尽显痴迷之色。
莫老先生好一会儿才喃喃道:“小子,你将这玉簪放在对光之处。”
上官丑丑依言拿起。玉簪入手温润舒适,上官丑丑立时觉察玉簪不凡,当即快步走向日光照耀之处。
莫老先生指点道:“仔细看看,能见到珍珠上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