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桃树冠,千仞高处,花团锦簇中映出一道紫影,特别显眼,正是那一直追杀红衣少女的紫袍老人,他此际站在树枝上居高临下俯视。
紫袍老人手中抓着一条三丈长的烟杆,此烟杆通体碧绿,烟嘴正自冒着白烟。适才,正是紫袍老人发射出的火弹,将方子鱼的血肉之躯炸得粉碎,同时也粉碎了红衣少女夺取“法傀”,占有灵境的美梦。
却说半个时辰前,紫袍老人追入茫茫风雪中不见了红衣少女的踪影,似乎受到某种禁制的影响,放开神识也无法感应到对方的任何气息。而紫袍老人却面临着连续不断的机关暗器攻击,他运功撑出了一个红色的真气保护罩,任何暗器都被挡在保护罩外,倒没有对他造成威胁。他发现触动机关的奥妙竟尔是漫空飞舞的雪花,只要碰触到暗含机关的雪花,暗器便在瞬息间攒射而至,实在妙到毫巅。
令紫袍老人诧异的是,只受了片刻的暗器攻击,风雪中的机关便即关闭,只有这座灵境的主人才能做得到这一点。按常理而言,在有外敌入侵的情况下,灵境主人只会加强机关攻击而不是关闭,他分析种种可能,当想到红衣少女的媚功之时,他着实倒吸了一口凉气,须知法阵是依靠意念通过“法傀”来操纵,红衣少女若见到灵境主人便能通过她的媚功来控制灵境主人的意志,从而间接地对灵境内的法阵进来操纵,其媚功恰是获取“法傀”的绝佳利器。
紫袍老人绝计不能让红衣少女的阴谋得逞,不然后患无穷。他深入灵境,经过一条大河和一大片森林,路上所见叫他暗自心惊,若非灵境内所有的机关禁制都关闭了,只怕连他也没有办法进入到灵境的心脏地带——“桃花寨”,这就更加证实了红衣少女已然以媚功控制了灵境主人的心志,他迟早夺走“法傀”,占有灵境。果不其然,当紫袍老人飞赶到广场上空之时,见灵境主人正欲交出“法傀”给红衣少女,紫袍老人已知这位灵境主人作恶多端,他不及多想径直放出火弹将灵境主人炸死,“法傀”自然也随之消失,这让紫袍老人放下了胸口上的一块大石。
街道上空,红色雾气与黄色尘烟交汇,颇显诡异。此际于宝师面无表情地跪在刘氏尸体身边,既不因身陷险境而表现恐慌,也不因岳父母之死而有所悲伤,似乎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
“臭老头!你坏本尊的好事,本尊跟你没完!”一个声音响彻天际。
于宝师为之神色微动,不禁抬起头来,但见尘烟滚滚中一道模糊的红色人影腾空而起。
“妖孽!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另一个声音从天而降,掷地有声。
当红色人影几乎掠到灵桃树冠之时,一道紫色人影飘落下来与红色人影撞在一块,双方大战起来,法力碰撞,轰然激荡,花瓣“哗啦啦”如雨而下。
高手对决,自然精彩绝伦,于宝师可无心观战,趁乱抱起刘氏的尸体跑进方府,兜兜转转到了大厅。
诺大的府第空空荡荡,再无别人,到处张灯结彩,一尘不染,大厅里犹其富丽堂皇,尽显奢华,然而于宝师置身其中,更加感到死寂和凄冷,回想起来时的热闹,心中不胜感慨:“一个世界由繁华到衰落只在片刻之间而已,相较之下人的命运就更加显得脆弱不堪了。”
大厅上首设有一张太师椅,长七尺,裹之以白虎皮,虎皮洁白光亮,通体涌动出丝丝雾状的煞气,无形中使太师椅看起来威仪凛然,霸气十足,使人望之生畏,又耸然起敬,直有顶礼膜拜的冲动,丝毫未因主人的逝去而有所耗损。它无疑是权力的象征,然而坐拥它的主人无论生前如何威风,死后却都成了云烟。
半个时辰后,太师椅原先摆放的位置变成了一堆黄土。于宝师以最快的迅速将刘氏和太师椅一道埋下了地底。
方子鱼化为灰烬,尸骨无存,于宝师唯有效仿古人到主人房找来了几件他生前的衣裳和这张太师椅,当是给他建衣冠塚,他又念及方子鱼与刘氏生前恩爱,便将他们合葬一处,夫妇俩生前同衾,死后同穴,也算圆满了。
“你们死了,还有我来收尸。一会儿我死了,谁来给我收尸呢?”于宝师站在坟前幽幽地叹道。
于宝师早在挖坑之前,从仆人的房间那里找到了一件合身的素衣换上,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倒是没有忘掉最基本的礼节。但是不得不一切从简,他没办法给死者弄一口棺材,没有祭品,没有香烛,甚至没有一个哭声和一滴眼泪……这些对一个即将赴死的人来说似乎都是多余的了。
如今办好这夫妇俩的身后事,于宝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履行他对刘氏的承诺:杀了那红衣少女!
眼下最重要是找到那只红猫,万幸中途杀出一个紫袍人为他争取时间。这大半个时辰来,方府外轰鸣不断,地面晃动不休,可想而知红衣少女和紫袍人已陷入了胶着的苦战,对他极为有利。
刻不容缓,他转身跑出大厅开始寻找那只红猫的下落。假山,花园,画舫,主人房,奴婢住处,厨房,杂物房,甚至是茅房……每一寸地方他都没有放过,愣是没见红猫的踪影。
最后他拖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