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着独轮车走过来,尽可能地把垃圾塞进车斗,再艰难地推往五百米开外的大砂坑。
砂面上,留下了一行行的脚印。
这位工人到了大砂坑旁,将独轮车用力一倾,垃圾雨点般落下。
一团团的垃圾在粗砂形成的斜坡上滚动、弹跳着,最终滑入砂坑底部,仿佛被某张大嘴吞噬一般,再也不见影踪。
工人用手背擦了擦眼眶旁的汗水,他眯着眼睛,视线从坑底收起,转向远方,想在鳞次栉比的灰黑铁皮屋中间找到属于自己的家。
但在淋漓汗水与热气蒸腾的双重阻碍下下,他只能朦朦胧胧地看到一些摇曳不定的小黑点。
工人苦笑着,重新推起独轮车,一步步又回到了井口边。
这时,新的翻斗还没有上来,他将独轮车往砂面上一放,解下腰间的毛巾擦汗,又摘下帽子往脸上扇风。
那是一张褐黄色的脸孔,浓眉大眼,线条刚硬,前额被刻意梳出的头发严严实实地盖住了。
扇出来的风吹得头发一飘一飘的,隐约露出了额头上的伤痕。
然后,他就听到了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星斗!”
那是一把苍老低哑的声音。
这个被称为星斗的工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老一少两个人坐在横放砂面的独轮车上,年老的那位是黑人,须发全白,年少的却是个白人,看模样只有十三、四岁。
这两位的穿着和星斗一模一样,帆布装,鸭舌帽,衣服背后印着暗红色的‘砂市深掘矿业开发有限公司’字样——当然,在场所有人都是这么一副装束。
他们都是深掘矿业的矿工,隶属于地表垃圾处理班。
然而,这里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矿脉,他们也未曾掘出过那怕一块矿石。
地下并没有矿藏,有的只是‘宝藏’。
人工建造的旷世宝藏——泰坦级地下军事基地:诺亚。
“接着。”老黑人将一个军用水壶轻轻抛给星斗,说话间,露出一口白齿。
“谢了,老鲍。”星斗伸手一捞,将水壶抓在手中,啜了一小口,又扔回给老黑人。
老黑人接过水壶,笑笑说:“要谢就谢舒伯特,水是他的。”
说完老黑人就把水壶挂到身边少年的脖子上。
“这不算什么。”少年舒伯特连忙说。
星斗冲着舒伯特善意地一笑,却听到身后有人大声叱喝:“你们两个懒鬼,该起来了!”
不用看,星斗也知道这是监工穆尔。
穆尔是个肥胖的中年男人,身穿白衬衫,黑西裤,戴着一顶黄色安全帽,脚上一对锃亮的皮鞋。
老鲍和舒伯特赶紧站起来,扶稳独轮车,四周的工人们的工作速度也因此加快了几分。
穆尔环视周围一圈,满意地点点头,于是就挪动着他的肥屁股,重新躲进了不远处的某间棚屋——那是监工办公室。
看着穆尔进屋关门,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如果他在这里多站一会,我们就有烤猪吃了。”
众人大笑。
笑声中,绿灯亮了,新的一斗垃圾很快就被拉上来。星斗走近一看,发现翻斗里装的居然是一枝叠一枝的突击步枪,数目足有上百之多。
这些步枪大约有成年人的手臂那么长,黑色涂装,外壳一体成型,入手感觉很轻。
旁边有个工人顺手拈起一枝步枪,左翻右看的摆弄着:“该不会还能用吧?”
有人就说:“能不能用,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那就用你来试。”拿枪的工人将枪口对准那个搭话的人,扣下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
枪没响,这是拿枪人给配的音。
被枪口瞄准的人不乐意了:“你发什么疯?真的对我扣扳机?”
“兄弟,用得着这么激动嘛?”拿枪的人不以为意地说,“枪里肯定没子弹——就算有子弹,这枪不也开不了吗。”
“哥洛,你也不是小孩了,做事该分清轻重!”老黑人在旁斥责。
“好,好,我投降,我投降。”哥洛大概也知道自己过分了,马上把手中的枪丢回翻斗中,松垮垮地举起了双手。
“别再干这种蠢事了!”那个被枪指住的人怒道。
“是我的错,我的错……”哥洛很夸张地道歉。
另一边,好奇的少年舒伯特问老黑人:“老鲍,为什么那些枪开不了?”
“因为枪里装有基因锁。”老黑人解释说,“基因锁会自动辨识使用者的基因密码,基因密码不对,枪就无法使用;另外,如果基因锁停止工作或者没有设置基因密码,那枪也同样用不了。”
“那我们完全没办法破解这个基因锁吗?”舒伯特追问。
“现在的人类根本就没有这个技术破解,也没办法直接破坏基因锁,因为锁和枪是一个整体结构,基因锁一坏,枪也就报废了。”老黑人说完,又进一步解释:“据说在末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