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破了几起案件后,燕九就把一些案子交给吴新成、马志强去办,他自乐得休闲,偶尔去捕房三队审一下犯人,看一下卷宗,有空的时候再去录事房签押下公文。
在这文风兴盛的时代,燕九不得不刷下自己的文名,不然以杂途之流升迁难矣,虽有功绩,但功绩不足以立即升迁,杂途有杂途的考核,升一级得几载时光。有没有职位并不重要,得把职位往上升,哪怕是散官,升一升,社会地位也能提高些许。
早前那首刻在刑部大墙上的诗歌,已经让燕九在刑部落了个铁手秀才的美誉,在这小小的长安县也是颇有文名,经常有各路文士邀请燕九去赴会。
这不,这次得王缙侍郎的邀约,参加其兄王维组织的重阳诗会。这诗会可是邀请的各路文人骚客,王维大大,这可是仰慕已久的大文豪大诗人,虽然官职不算显赫,但也算清贵。
燕九,虽然已经成年,但还未取字,取字本来是父辈当之,但燕家已经几代未出功名未有做官者,故这个取字之事还得请一个德高望重兼有文名的长者。这次诗会,燕九打算恭请王维赐字。
造纸作坊已经在燕九的督促下研制了一种书法专用纸张,名为阅微堂纸。燕九已经让燕德、燕全用马车运五百张阅微堂纸到逸园,沾点名人的光,让阅微堂纸一炮打响。
酒坊也酿制了新作的九品珍酒,以五谷杂粮磨成颗粒,再行大麦、小豆制曲,放在封闭的曲房,分层堆积,间距寸许,待其发酵,即成酒曲。糖化后,再加酒曲,拌匀后再入窖密封发酵,在燕九的启发下,酒坊师傅对原酒进行了蒸馏,取起头道酒,命名之为九品珍。
为了酿这五十坛酒,酒坊工人两班倒,光原料都花了两百贯,再搭上工钱,花费不计其数,为了这次盛会的举办,燕九是花了血本。
想到这些,燕九心里在滴血,搞文化事业,从古至今都是花费大大滴,还得精心准备几首诗作,最起码也得宣传下阅微堂纸和九品珍酒。
“少爷,刑部王侍郎已经让人来通知,让您别忘了今日的重阳诗会。”
“知道了,给我换上便服,然后带十个人充作长随,然后另外再叫一辆马车,装上二十坛九品珍。”
逸园,不是什么达官贵人的园子,是一个久居长安的大胡商,在这样胡商的园子里举办诗会,胡商有面子,文人们也有面子,而且胡商提供的葡萄美酒和异域风情的舞姬,更是令长安文人所称道。
“听说没,今年的重阳诗会,是有诗佛之称的王维王摩诘来主持这次盛会。”
“这王摩诘不光诗名享誉大唐,更流传到海外。”
“更厉害的是,安史之乱时期这王摩诘被迫从逆当了伪官,长安光复后,其弟兵部王缙王侍郎以身家做担保,才将其保出来,成为一时佳话。”
“是啊,王摩诘这等前辈高人的形式做派,那气度,都不是咱们可比拟的。”
听着三三两两的人群,都在谈论着王维的事情,让燕九想想都感到兴奋,终于可以见到偶像了。
“诸位,诸位,本年度重阳诗会现在正式开始,下面有请王维王摩诘致辞。”一个诗会司仪站在搭建好的台子上说道。
“各位同道,各位朋友,今天我们有幸在逸园举行重阳诗会,摩诘受邀成为本次诗会召集人,生感荣幸,今天文人骚客齐聚一堂,当为长安文坛又一盛事。老夫从未想过今生还有幸能在长安与诸位同道饮酒赋诗,幸哉幸哉。再次感谢瓦砾赞老爷的支持,感谢他的西域葡萄美酒。”
这已经不是年轻时候意气风发的王摩诘了,经历了太多事情的他,也学会了谦卑礼让,让燕九心里也有颇多感触。
虽然燕九在长安文坛只能算是新丁,但是胜在年轻,再加上也略有文名,倒是也和一群人在一起互相认识起来。
王缙有意提携燕九,所以在和一干人见过面后,把燕九拉到了王维面前。
“兄长,这就是弟前几日跟你提及过的燕九。”
王维打量了一下燕九,看着年纪轻轻,但身体却孔武有力,不像是一般文人墨客那样,看气度确实有一番才华。
“这位燕九小友,听吾弟夏卿说,你是长安城新晋的诗坛奇才。”
“在摩诘前辈面前不敢称奇才,只是一直听王兵部谈到您,我才知道您和王兵部是同胞兄弟。”
“在此诗会,也不必再称呼什么王兵部,你唤他一声王夏卿,或者夏卿兄俱可。这文人会聚盛会,可别用官称,扫了兴。”
见王维还是那么洒脱,不拘小节,燕九心里也很激动。
“不知夏卿前辈可否跟您提到,在下至今尚未取字,还想劳烦您给赐个字。”
“老夫已经多年没有给人取过字,想不到现在还有人找老夫取字,老夫从逆的污名你不怕吗。”
燕九才不管什么清名污名,什么名都得化作一滩黄土,请一位文坛领军人物给自己取字,多少也能改善下自己出身不高,进学不显的境况。
“小子只知道以文名计,看中的是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