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杜少清家里出来,路子由礼貌性地让杜少清的车子先开了出去。然后自己才发动车子跟在后面。
走了大概五分钟,坐在一侧的易珊忽然说了一句:“我记起来了!”
路子由好奇地看了看她问:“记起什么了?”
她转过脸对路子由说:“子由哥,你记得吗?严劲他老婆到疯子吧闹事那天,那个女人也在那里。我说怎么那么面熟呢?”
听完这句,路子由一脚踩住了刹车。他忽然记起了那只丢失的魔方。
易珊被惯性带得往前猛倾了一下,不由得纳闷地问:“怎么了?”
路子由摇摇头说:“没事,先送你回家。”
送完易珊,路子由再度开车往月半山去了。
路子由和杜少清一同离去,徐兮若心里充满了不安。她害怕路子由对杜少清提起那只魔方,因为那只魔方和杜少清之间有着许许多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缠绕。也带给过杜少清太多太多难以言喻的痛苦。多少年前,它被人下了血的诅咒。
她坐在自己的卧室里,看着安静地立在床头柜上的魔方。她从来不会担心杜少清会闯进她的房间看到这只魔方。因为十二年来,杜少清从来没有同房过夜。他从来没有进过一步她的房间。如果他需要她了,他也只是会叫她去她的房里。完事了又让她回到自己房里过夜。很多时候,她觉得自己于他,如同风尘女一般。可自己呢?除了深爱,自己不正是想亲眼见证那只魔方的诅咒在他身上发生吗?那种爱与恨交织的苦楚,让她早以身心俱疲。
她就这样呆呆地想着事情入了神,完全没有听到突如其来地门铃声。
按着门铃的正是路子由。他原本是打算直接回家的,刚经过商业街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想来问问徐兮若到底有没有拿那只魔方。
于是,完全不在路子由预计下的故事就被这只魔方神秘地拉开唯幕了。
如果一切不是这么偶然;如果徐兮若没有神经兮兮地从疯子吧带走那只魔方;如果她不是杜少清的女朋友;如果路子由没有这么急切地想要追问那只魔方的去向;如果徐兮若到了门铃声;如果……
当那扇门打开,路子由震惊了。因为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张他做梦也想不到会出现在这里的脸。那是离洛,那个原本几天以前死在了城北郊区的离洛。
第一次,那张脸如此清晰地摆在路子由的眼前。一张干净而苍白的脸,没有血色,没有表情,也没有遮掩的黑框眼镜。
离洛却没有像他那样震惊,她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忽然转身。可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刚刚吃饭没有看见她,她和叔叔是什么关系?
路子由的思想是这样告诉,拦住转身走开的她。可他的手脚却像被定格了似的,只一动不动地忤在那里看着她转身上楼。
过了许久,徐兮若从楼上下来了。她本来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回不过神来,可离洛忽然推开她的门喊她说:“你有客人!”
她回过神来,一边思考着是什么客人一边匆匆下楼了。接下来便看到了愣愣地站在门口的路子由。她好奇地走过去问:“你的样子看起来像是见到鬼了?”说完又想起曾经在离洛的住处见过路子由,于是会心的念叨了句:“哦,离洛。呵呵!”
路子由反过神来,急切地问了句:“她没有死吗?”
“是啊,你看到了!她活生生地在那里。”徐兮若不以为然地说:“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
“她怎么会在这里?”路子由忽然打断徐兮若
“她……”徐兮若支唔了片刻,接着说:“她是你叔叔的养女,在这里很奇怪吗?”
路子由看了她一眼,没等她再往下说,直接绕过她急冲冲地往楼上走去。
徐兮若‘喂’了一句也连忙跟了上去。
楼上有三个房间,门都关着。他竟准确无误地去推右边那扇门,那正是离洛的房间。可推开门,离洛没在在房里。徐兮若已经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问:“你干嘛呀?”
路子由不理她,直接就走了进去。徐兮若也跟了进去。
可是,房间没有,阳台也没有。忽然,路子由猛地转身。就在那扇门后面,离洛抱着膝盖蹲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和徐兮若。
徐兮若不由得一脸地惊讶,她从来没见过离洛这样。是慌乱,她很肯定从离洛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是慌乱。
然后路子由慢慢地走了过去,他走得很轻很慢。仿佛怕吓到了离洛。他走到距她半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蹲下。
“黎郁泉,是你吗?”这其实是个多余的问题,因为她给他开门的那瞬间他就已经肯定了。
离洛看着他,怔怔地看着,没有回答。
路子由微微地笑了笑呢喃着说:“你在这儿,你怎么在这儿?”那种众里寻她千百度的感觉犹然而起。
离洛依旧没有回答。不过,他清楚地看到了她看向他的眼神。仿佛和十二年前的情景相溶,他在演播厅门口轻轻将她拉起。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