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烟悠闲地坐在亭里喝茶,眼角的余光不时瞥向亭外的官道,弥夏低着头翻弄一把短剑,“你确定王爷走的是这条道?这都近午时了。”
通往涟江的路可不只这一条呢,何况还是最远的一条。
旋转着手中的茶杯,顾轻烟悠然转眸,“要不,我们打个赌如何?”
弥夏不做声了,明知她是对的还跟她赌,他又何必自讨苦吃。王爷走的是哪条道,他自然知道,就是不知眼前这人是如何得知的,若是王爷待会儿来了见了他与她一起,说不定这泄密的罪……斜眼眯过去,正好对上她笑意盈盈的眼,那眼里,分明写着算计。
远处轻沙滚滚,一辆马车缓缓行来,前方守卫开道,锦旗列列。正是秦王的座驾。
顾轻烟依旧坐着不动,只伸手解了肩上披风,自腰间抽出丝帕仔仔细细的拢上面颊。弥夏冷笑一声,往前迎去了。
车帘掀起,秦王淡淡一笑,“顾小姐。”
顾轻烟踱至窗下,仰首回道:“王爷,让轻烟好等。”语气里竟是少有的嗔怪,娇柔无限。
“哦?让顾小姐在这荒道久等,是本王的不是。”
“无妨,轻烟心甘情愿。”
两人静静对“视”,彼此心照不宣。
不知情的有心之人,会以为,这是恋人间的依依不舍。
“你们都且退下。”这话,是对着车外的守卫说的。当然,王爷要与顾小姐说些情话,谁敢偷听?
待人都退去,顾轻烟即敛了脸上柔柔笑意,道:“王爷恕罪,轻烟是不得已方出此下策。”
不得已?这挑高的眉眼何处有不得已之色?
“顾小姐言重了。”
“王爷何必这样见外,叫我烟儿就行。”
清俊的面容微微一哂,点点头,“烟儿。”
不知是否他刻意所致,这俩字自他嘴里念出来,竟带了丝暗哑,又好似低沉的呢喃,余味绵绵。
秦烟突然就红了脸,略有些窘的调开了视线,于是没有看见他愉悦上勾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