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
从皇宫回来,李长生心里就只有这一个想法。
明明好好的,干吗装得那么像,搞得自己快死的样子。
薛仁山还在一旁又一遍遍对她低声嘱咐:“皇帝没病这事不能和任何人提起。要不然我薛府满门性命堪忧。”
李长生撇撇嘴,略带埋怨道:“大舅舅,你干吗要把这么‘机密’的事情告诉我啊。这世上只有死人嘴巴最紧,我知道这个‘秘密’迟早要被灭口的。你这不是害我吗?我娘还是你四妹呢。”
薛仁山面皮僵了僵,“不会的。只要你保守秘密,事成之后——”
“要是事败呢?”
薛仁山嘴角抽了抽,“圣上心中自有乾坤——”
“他可是有九个儿子,呃,除了太子,那其他八个人都不傻啊,还有那么多精明的妃子,皇帝干吗要瞒着他们装病啊?多缺德。大舅舅你看,他一个病重,现在皇宫里斗的多凶啊,你死我活,昨晚九皇子还差点回不来宫了。”连个小孩子都被牵连进来,就算是要铲除异己,也太缺德了吧?那小孩能有啥威胁啊。最多在他哥哥后面吼两声助威呗。
薛仁山眯了眯眼,“你怎么知道九殿下遇刺一事?”
李长生嘿嘿直笑,向他眨眨眼,“当然是我打听来的啦,大舅舅你总要我保守秘密,其实为了我自己小命着想,我嘴巴一向很严的。但是大舅舅要是你自己后院失守,嘿嘿,到时候可别冤枉我呀。”
这一次薛仁山的胡子也抖了抖。
李长生嬉皮笑脸的看着。心里却觉得奇怪:这样看来皇帝确实没病啊,王气渐弱是什么原因呢?而且这王气弱得都快没了。最多还有三个月就会消失。这么说皇帝寿数也最多只有三个月了。但是他没病怎么会死呢?不过想想也对,他耍着儿子玩,但也许他儿子里面会有个更厉害的耍着他玩呢。
反正不管她的事,坐等看戏好了。
李长生笑眯眯的想完,然后下定决心:这么着她也要在京城待满三个月看看最后的赢家到底是谁。呃,还可以顺便逗逗可爱又霸道的小皇子,多好!
皇宫里,东池苑,小林子垂头丧气地回来禀告。
“什么!父皇召见她?”夏侯丹从榻上一下子坐起来,吃惊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难道父皇又咳血了不成?”
小林子赶忙上前去扶他,连连道:“殿下呀,您可别再动了,伤口要是迸裂了,奴才可真是死定了。”
夏侯丹看了他一眼,“回话!再说废话,信不信我像上次一样把你挂到树上。”
九皇子脾气大,不好伺候,又喜武厌文,小林子已经被他拎到树上挂过两次了。虽然他是九皇子最近身的太监,可是九皇子不让放下来,谁敢放下他?他是一点也不想有第三次。于是,小林子只好老实回答:“奴才去薛府的时候,薛太医已经带着姑娘进宫了。”
夏侯丹踢了他一脚,“蠢。她进宫了,你怎么不去父皇的承安殿外等着,等她出来,把人给我弄到这里?”
小林子委屈,低囔着:“殿下,我还没说完呢。”
“说!”说的这么慢,谁知道你一句话断在中间了。
小林子道:“奴才自然赶忙又回宫去了承安殿,可是那边说姑娘已经又回去了。”他也很郁闷啊,来来回回的跑,一回来气都没顺上一口,不仅被九皇子一顿骂,还被踹上一脚。想想就觉得冤枉啊。
夏侯丹恶声恶气道:“那你怎么不跟着再回薛府请?”
小林子陪着笑道:“奴才这不也是怕殿下等的心急嘛。再说,要是再把姑娘请回来,姑娘这一天多折腾啊,倒时殿下又该骂奴才了。”
夏侯丹略一想,便道:“也对。这次算你办的对。”
终于啊,不折腾了。小祖宗啊,您就好生在榻上养病多好。您也不看看您才多大啊,就成天惦念着人家姑娘家。就算是情窦初开,但这情窦初开的也太热情如火了吧?他一个跟着伺候的,真是折腾的好累啊。
小林子刚舒一口气,只听榻上夏侯丹又忽然开口:“小林子,你叫魏无忌进来,我有事交代他。”
终于不折腾他了,换别人了,太好了,不幸中的万幸啊。
小林子得令后,马上把魏无忌找到床前,听见夏侯丹这样对他说:“你替我跑一趟薛府,和之前那次一样,不要惊动府里的任何人,从后面的院墙翻进去。替我送一封信给那个丫头。”
魏无忌看了看他,有些为难道:“殿下受伤了,要不,殿下念出来我替殿下着笔?”
夏侯丹没再搭理他,让小林子速速准备笔墨,托着受伤的手臂在纸上匆匆写了几行字,叠好了放在一个小小的锦盒内,让魏无忌“速去速回”。
同样的清晨,李长生再次早醒了。
冬天昼短夜长,此时还未天亮,李长生歪在枕头上,望着帐顶想,自己昨夜没做梦啊,怎么还是睡不安稳,是不是该给自己开点安神药吃了?但是自己从小到大就没生过病啊,怎么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