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总是那么的始料不及,车在环山高速上侧翻了,风静静从车窗被甩出去。幸而此处地处山坡,又是初夏,山中的新芽纷纷冒了出来。风静静只觉得脑袋碰上了什么硬生生的东西,然后大脑一个空白震动,就像有人在脑海里敲锣打鼓一般,开始不断地回响着一些声音。她的身体不停地在山间翻滚,一路上树枝横生,刮得她满身都是伤痕。她的潜意识里告诉她要想活着,就一定要保持清醒。保持清醒,就一定要忍受这些疼痛也要睁着眼睛。直到跌落山底,四周再无动静,她感到全身上下都在火烧火燎的疼,然而最疼痛的还是她的脑袋。她想刚才肯定是撞上了石头之类的东西了,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会不会就跟电视上演的那样来个失忆的什么一样狗血剧情发生。想着自己不知道掉在了什么地方,一边祈祷着公安的人早点找到发现自己,一边祈祷着杨泓一定要安然无恙。然后她终于忍不住,闭上眼昏睡了过去。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环山高速上盘旋起了一阵长长的警铃声。在车祸现场逗留了很久,然后又喧嚷着离开了。
躺在山底的风静静却没人发现,等警方得知现场不止一个人的时候,已经到了当天下午。再次出警寻找,经历一天一夜搜寻,最终只在公路底下的一个草丛里发现一滩血迹。
四周了无人烟,不远处是一座还没有完全开发的荒山,难不成,风静静被狼给叼走了?
等警方想起这个地方还有个几乎被人遗忘的村落的时候,已经隔了半个月之久。
事发后两个小时,一个担负着沉重的柴堆一身补丁粗布衣服的妇女渐渐走近了风静静落地的地方。她只管盯着地面,黝黑的脸上汗珠如雨水般流下,想来是这捆柴已经背着走了很久。也是,他们村里到有柴火的山隔了两座山,早上送走了囡囡,又把馒头做好放在蒸笼里放好,这样等囡囡放学回来就能吃上热乎乎的大白馒头了。她中午才出发,到现在才能匆匆赶一半的路。好在山路走完了,现在这算平路,只不过鲜少有人,因而杂草丛生。时常会有一些没有威胁的小动物突然冲了出来,看惯了她也不太怕。她一心只想着快点回家,收拾家里,给囡囡做些刚摘下来的野菜吃,竟没注意山壁上那些野生出来的树、草不知道为何被摧残的东倒西歪。
“……?”旁边有什么突然嘤咛了一声,吓的村妇猛地收住了疾行的步子。张眼四处寻望,这声音不似那些动物经过的声音,倒是有点像人发出来的?
难不成是什么大型的野兽下山来了?
村妇握紧扁担的手开始出汗,右手摸过了柴堆里的砍刀,除了害怕,更是担心自己对付不好这野生的畜牲,这要是放了它去了田里,也不知道谁家的田要受灾了!
村妇轻轻地放下了挑担,紧闭着嘴,因为太过紧张表情显得有点扭曲。她把刀握在自己胸前,缓缓地走向那个发出声音的地方。
或许是求救的潜意识苏醒,风静静的手开始抽动,嘴里也发出一些难辨的呻吟。那村妇终于走到了她的身边,咋一看居然是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嘴巴一张一合的像要说什么。村妇莫名的想起了每到过年的时候屠夫家里待宰的猪,这女人看起来不像是村里的,也不是村子边的人,穿着打扮比较像电视里演着的小姐们,皮肤这么白这么细嫩,衣服都遮不住大腿。村妇心想,莫不是传说中的城里人?怎么弄成这样子?
村妇舒了口气,放下砍刀,走了过去,在那个女子身边跪了下来仔细查看她的情况。她当然不懂医术,但是囡囡有时候调皮弄伤了,她也学会了怎么去包扎怎么看伤口。女子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几乎全身都是刮伤和划痕,但好在都不是非常严重的伤口。想想平时囡囡就这么一个小口子都哭的不成样子,而且这个女人都昏了,她不由得开始着急起来。
想了一会,她开始摇晃着女子的胳膊。从小砍柴的手劲,带动那地上的女人忍不住低声叫了一声“疼……”
风静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前一个又黑又老的脸放大,她顾不得身体的麻木和脑子的混沌,努力控制自己的舌头说了一句:“救我……就杨泓……”眼一闭,又昏了过去。
村妇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对伤者是非常不利的,看她说了句奇怪的话又“睡”了过去,又开始继续摇动。这次无论她怎么使劲女子都毫无反应了,村妇开始迷茫起来,在原地想了一会,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把她带回家,等囡囡回来了,问她肯定就知道该怎么办了。想到就做,她一把把女人拖起来,背到自己的背上,看到女子身上掉落了一个黑色的包,又顺手给她捡了起来,一块拎着走。
走了几步,她又想来自己本来是在背柴的,此刻背着一个昏睡的女人,肯定是不能再去背柴了。想了想,她想到一个好主意,拆下了扁担和两捆柴,分到两只手上提着。这样走了一段时间,风静静本来个子就比她高,此刻她也分不开手固定她在背上的位置。村妇终于发现这样下去风静静的伤口会被拖的更严重,咬咬牙,最后还是放弃了那两捆柴,拿着扁担和女人的包,先把她背回去再回来拿柴吧!反正这地方平时人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