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的日子并不好过,每天都是上课、测试、作业,特别是临近高考的高三学子,基本已经告别了唯一能够放松的体育课。莘莘学子,抬头低头间,看到的除了卷子,就只剩资料书了。
压抑和麻木是高三永远的主题,万千溺水的鱼儿都在争先恐后地抢着那一口稀薄的空气。灰暗的色彩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快乐,能够在这片死寂之地上看到光明的,不是绝对自信的学神,大概就是某种程度上同样绝对自信的学渣了。
孙炎不是个自信的女孩,但她没有被沉重的高考压倒,因为她有一个在沙漠中解渴的爱好。就像那些考试也要去上网打游戏的男孩子,她在上课的时候,经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幻想着一些难以启齿的画面,在笔记本上描绘出一个个不堪入目的涂鸦。
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自己还有这个天赋呢?孙炎有时候会想,早知道自己描线画得这么好,当初就该去读艺术生了,好歹能少好几分的文化成绩。这样想着想着,上课中的孙炎又在本子上完成了一幅佳作。
“根的‘零分布’根据判别式和韦达定理分析列式……”数学老师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走神的孙炎没有注意,喜欢绕圈讲课的老师完成了一个周圈,就快走到她这儿来了!
若是被涂鸦的笔记本被看见,孙炎少不得要挨顿训,掩饰的话似乎晚了点,动作太快又有可能引起老师的注意。不要急!孙炎轻轻吸了口气,闭起了眼,一个方形的构图迅速在脑中绘制而成。不同于她在笔记本上的描线,这个幻想的方块,是可以跳出假想的!
好端端的,本来是走向孙炎的数学老师顿了顿脚步,忽然一个转身,开始了反向转圈,把后排刚准备做小动作的同学吓了一跳。
“根的‘非零分布’作二次函数图象,用数形结合思想分析列式……”数学老师沉闷的声音愈行愈远,孙炎在心里偷偷一笑,她又逃过一劫。
空气墙,孙炎是这样命名她的方块,就如同字面意思,是一层看不见的障碍物,硬邦邦的,怎么推都推不动。这个奇妙的能力是她最近才发现的,起初是眼看路上的小猫要被汽车轧死,她下意识地想要拦住汽车。那个时候,她的脑中不由自主地勾画了一个立体方块,端端正正地摆在了汽车与小猫之间。
于是,她知道了,自己有着怎样的力量,无影无踪的,连汽车都无法撞开的力量。
数学老师讲课太认真,所以好糊弄,但再来一次的话就太诡异了。孙炎不想吓到年龄颇大的老师,所以暂且收起了本子,避免自己再一次走神。她的初衷是很好的,无奈老师的催眠**太强,她又不知不觉想到了与学习无关的事。
早上开班会的时候,班主任说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有人要转入他们三三班,好像是家里人来这块儿做生意,孩子要在他们学校借读一段时间。这样的事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在压力山大的高三学生面前没有掀起多大风浪,顶多是好奇下来人会操哪里的口音。
孙炎本来也不会多想,只是没日没夜的学业太枯燥,连引人走神的素材都没得选。
新同学是男的还是女的?是高的还是矮的?是害羞内向的,还是热情开放的?在没有见到真人前,各种各样的幻想会显得很有趣。孙炎用手指转着中性笔,猜想那个人会是谨慎地走进来,还是大大方方地走进来。
“嘭”一声巨响打破了宁静,教室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开,一个模糊的人影倒飞地摔了进来,掉在了讲桌上,其坠落的屁股在桌面上砸出了一个洞。
现在孙炎知道了,新同学是“飞”进来的。
“这你妹的!”讲桌上的男生一拍桌子,从符合他屁股形状的破洞里跳了出来。看他卷着衣袖,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门外定是有着他的仇人。
在全班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位女仆走进了教室。
是的,一位真真切切、确确实实的女仆。头顶着叫做“喀秋莎”的发带,身穿黑白相间的精致女仆装,白色的下裙是由围裙的样式改造,黑色的过膝袜和高跟的玛丽珍鞋将那双腿的修长之美体现得无与伦比。但与其一身极具诱惑力的装束,和让广大青少年们浮躁不安的魅惑气质相反,这位女仆的表情生冷木然,就像石头一样平淡。
“不要以为我会怕你!”大多数同学都在收拾自己的下巴,用180度倒转飞行姿势登场的少年则在虚张声势。对方只是一介女子,他却一副警惕防守的样子,尽管嘴里放了狠话,但就是迟迟不敢上前一步。
难道真是这位怎么看都是女仆打扮的女仆把他扔进教室的?
同学们马上就见到了,那幻影一般的步伐,竟然由高跟鞋踩踏而出。女仆提裙的小手可爱而优雅,快速践踏的脚步却是凶残而冷酷。似乎是按着芭蕾般的舞蹈旋律,前前后后,女仆身子几下晃动,非快非慢地倾倒向少年。
“妈妈咪呀!”少年像是见了鬼一样,火急火燎地往后一跳,蹦上了讲台。他嘴里说着不怕,看样子分明是怕极了,明显是在女仆的腿下吃过亏。
逃跑是无益的,因为敌人紧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