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曾游柄手臂一僵,放下了门帘般的藤蔓。他心中暗暗叫苦,这年头,报纸和电视里的话果然不能相信。说好的露宿乞丐呢?说好的孤寡老人呢?怎么好好的天桥底下居然躺着个睡在绳子上的少女?
咱只是想混个位置过一宿,可里面是位女施主?这叫老衲如何是好啊!曾游柄在内心摇头晃脑地念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男女授受不亲,怎么想都不方便进去。曾游柄挣扎了好一会儿,终是叹了口气,无力地摇了摇头。下定决心后,他都不禁为自己的“大仁大义”赞了句,我真是位正人君子啊!
实在不行就盖报纸睡马路吧!一想到夜晚的寒风,曾游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却是没得选择,桥洞里的原居民太过特殊,他连交涉的想法都没有。
说起来,好好的一个花季少女干嘛跑天桥下睡觉?是离家出走?还是……曾游柄忽然想起来了,曾经在戒网所听过的一个故事。故事的主角也是位花季少女,发生的地点也是在天桥底下,只不过,故事的内容可以说是,相当的血腥黑暗。
不会那么巧吧?难道?我看到的不是在绳子上睡觉的人,而是一具穿在绳子上的尸体!曾游柄猛地回想起,他向洞内短短瞥过的一瞬,似乎确实没有看见或听见任何呼吸。
这下咱更不想进去了!曾游柄心虚地瞟了眼厚实幽绿的藤蔓。他大可一走了之,但如果里面是位可怜的受害女子,可能他的这一走。会导致一具悲惨的尸骨永不见天日,导致凶恶残暴的恶人逍遥法外。
我又不想报假警,更何况,警察叔叔见到我,还不先我送回戒网所去?曾游柄踌躇了半天,咬咬牙,重新走到了桥洞前。他想要确认下里面究竟是何情形。若有若无的清香仿佛在告诉他,里面不可能有死人,但曾游柄觉得,说不定这正是掩人耳目的化学药剂。
唉,没想到我这样的正派人士,也被逼得闯了回“闺房”。
藤蔓再次被支起,在等待星光照亮黑暗的刹那,略微不安的曾游柄,莫名想起了一位生活在A栋的网瘾少年。那个孩子的衣服只有黄色,他的怀里永远揣着个金色手压电筒。而让曾游柄想起他的原因不是那个手电筒的光芒,是他在“战场”上每次拿起手电筒或者板砖,敲响B栋人的后脑勺前必说的台词。
“为了正义!”
我也是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公正的秩序,不得不冒犯下了。曾游柄将藤蔓搭在了一根侧面长出的树枝上,他再回首看向洞内。冷光汇聚之处,美丽宁静的一幕完完整整地呈现于眼前,一幅如仙似幻的飘渺之景!
乌黑的长发由蓝色的缎带分为两束,软软地搭在胸前,一袭俏丽白衣完美地勾勒出了少女似熟未熟的玲珑曲线。令人奇怪的是,无论是衣着还是鞋袜,都看不出是何种款式。说简约但层层叠叠数不清,说复杂却明了得一眼能看穿结构,就像好几件穿破的衣服套在一起一样。
而真正让曾游柄怦然心动的,是少女露出的安静侧脸。那闭合的眼眸,好像压制着无尽的哀愁,让他有种错觉。会不会在下一刻,渗出一条淙淙小溪,滑过莹白似玉的细嫩脸颊,无声滴落于土地。如此传神的面容,简直比得上大师级的雕塑作品,不像是自然天成可到达的地步。
这次曾游柄看清了,少女是好端端地躺在绳子上,尽管很奇特,但她就是稳稳压在绳子上不落。同时,曾游柄也再三确认了,没有血,没有伤,也没有……呼吸!
出事了!这倒霉孩子没气了!曾游柄一阵头晕目眩,扶在墙上支撑着身体,他已经能想象到明天的报纸头条是什么了,肯定是带“天桥女尸”四个字的。
完了完了!我就不该偷窥,哦,不对,是为了正义光明正大地查看的!曾游柄最担心的事发生了,如果里面真是个死人,那他究竟要不要报案?不报案他良心不安,报案他就成了自投罗网。莫非?今儿咱就要为了正义献身?
不能急,不要慌!万千信息纷飞,曾游柄不停给自己寻找退路,他又想到了一个可能——假人!
哼,说不定就是谁家拍电影用的道具,或者作弄朋友的恶作剧道具!曾游柄强行给自己打了口气,颤抖着大腿,一步步走进洞内。他要切实保证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他需要一个能安心离去的理由。
唔,这么近距离一看,真的好漂亮哦,和柜台里的瓷娃娃一样。曾游柄摸着下巴,细细端详横在自己眼前的躯体,他越来越怀疑,这货不会就是娃娃吧?
“噗”曾游柄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既笑把充气娃娃丢在桥洞的人,也笑大惊小怪的自己。
“真是的,谁家的女朋友不敢放外面晒,藏到洞里晾?差点没把哥吓死!”曾游柄长吁一口气,一手擦汗,一手随意放下,落到了柔软的少女躯体上。
“嗯?还别说,这娃娃做得真逼真,有弹性,有温度,有……咦?”曾游柄奇怪地抓抓手,不明所以地往下一望,一对清澈如明珠的瞳孔正盯着他,
“夭寿啦!诈尸啦!”自尾椎向上袭来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