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怡过的好可怜,她这一生不应该如此不幸,苍天无眼呐!这些年看着静怡过的那种日子,我心如刀绞,可我一个无权无势身体残缺之人一点也帮不了他,我好恨我自己,恨我自己……”
“自从郑贵妃因为争宠第一次设计静怡,她就再也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呜呜……”刘成说着说着便忘形的痛哭起来。
“我该死……我不是人……我忘恩负义……”刘成再也没有平日的温文睿智云淡风轻的模样,一边说着一边啪啪的狠狠的抽着自己的耳光,嘴角也溜出血来。
韩延凌看他情绪激动,口中所说的静怡恐怕就是朱常洛生母王恭妃的闺名,那是埋在他心里一辈子的女人,看着刘成神色狰狞的吓人,可知他这一生对王氏用情之深根本不能以言语来表达。
韩延凌不忍刘成如此自虐,伸手握住还在不停地抽自己的刘成,劝解道:“刘公公,在下对你的为人是很敬佩的,可看着你如此自虐,心中有话要劝你。”
刘成停下动作,怔怔的看着韩延凌。
“刘公公自由失孤,命途多舛,一生最爱的女子便是王恭妃,而郑贵妃却也是在危难之中与你有大恩的女人,据我所知,郑贵妃虽然对你不错,可对王恭妃恐怕就没那么客气了吧,这些年王恭妃所受的种种苦难很难说与郑贵妃没有关系,而刘公公你却一直在郑贵妃身边充当心腹,你不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但你却在意王恭妃心里对你的看法,你是为了她的误解而痛苦,其实你这些年一直在暗中帮助她,对吗?”
刘成苦涩的呢喃着:“那些帮助有用吗?没有用的……我还是救不了她悲惨的处境……她的日子还是那么苦……”
“在下却有不同的看法,你们自幼相识青梅竹马,虽然彼此从未表露心中的感情,但她的心里未尝就没有你,奈何一切的阴差阳错你们才走到了今天,我估计她这些年不与你交往也许并不是因为恨你投靠郑贵妃,而恰恰是为了保护你,你试想一下如果一旦让郑贵妃知道你们的关系,你还能活吗?王恭妃再不受万历待见她毕竟是万历的女人,皇太子的生母,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取她性命,而刘公公你却不一样,郑贵妃随便寻个由头便能随意打杀了你。”
韩延凌的推测触动了刘成的软肋,他静静的想了好一会,才缓缓地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我还是不能原谅自己,我想请你帮我吗?”
“公公把我带到京城我才有今日荣光,但凡在下能办到的,义不容辞!”韩延凌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刘成带他来京城的目的可能并不单纯,但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刘成虽是一介宦官,可在做人方面有情有义,但这一点,足以打动韩延凌答应他的合理请求。
刘成见韩延凌如此爽快,感激道:“大恩不言谢,我自知这次必死无疑,其实我早就该死了,死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便是解脱,我只想临死之前能够得到静怡的原谅,请你有机会去宫中见见她,把我的事情告诉她,让她知道我刘成这辈子没有对不起她。”
去见一个已经被死亡的人,韩延凌有些为难,万历能够对外宣称王恭妃已经死了,那么肯定知道她还活着人寥寥无几,皇宫禁地,自己虽是锦衣卫镇抚使却也不能随意走动。
但不管怎么样,自己应该想办法帮刘成完成这个最后的心愿。
韩延凌心意已决,重重的点了点头。
刘成喜极而泣,道“她就被幽禁在景阳宫中,身边也没有伺候的宫女太监。这是当年她送给我的玉佩,你拿着这个去找她,她便不会怀疑你的身份。”
韩延凌接过玉佩,小心的贴身收好。
既然知道她被幽禁的所在,韩延凌便也觉得那事情容易多了,景阳宫为必然有侍卫把守,只要能把那些侍卫支开,便能进入景阳宫见到王恭妃了。
“刘公公,我现在已经取得了皇帝的信任,官拜锦衣卫镇抚使,国本之争业已尘埃落定,福王不日便要启程就番洛阳,太子之位已然稳固,你的努力没有白费,我相信王恭妃也会感激你的!”韩延凌没有把郑国泰造反事件才让皇帝下决心保全朱常洛,事情能有如此结果,也许是对刘成最好的安慰。
刘成听完,混浊暗淡的老眼果然重新有了一丝光彩,恢复了稍许平日的精明。
“那就好,那我也帮太子的这番谋划就算没白费,我这把老骨头就没白死。”刘成刚刚痛苦的心情稍稍的得到了安慰。
“君子之交贵在相知,我刘成这辈子隐忍不发,从没有过朋友,从没有过知己,你我虽然年岁相差甚远,但你却是最懂我的人,临死之前,再送你一桩富贵!”
韩延凌听说刘成还有重谢,虽然他为刘成办事不是为了图什么回报,但若是有好处不占,那便是王八蛋了。心里虽然高兴,但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
遂故作矜持的清高道:“公公若是这么说,可是看轻了我了,在下可不为了图你的富贵而来。”
“就因为你不是图富贵而来,所以我才把他们托付给你,这些年我在郑贵妃身边不知多少人给我行贿送礼,积攒的钱财全换成了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