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马上的骆锦岚这次学乖了,心中虽然急迫却并没有像刚才那样肆无忌惮的打马飞驰。耳听得身后马蹄声一直不紧不慢的传来,骆锦岚回头一瞧,立即横眉怒目皱起了琼鼻质问韩延凌。
“你老跟着我干什么?”
韩延凌很无辜的摊了摊手:“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这路又不是你家的,来来往往的人多了,凭什么说我跟着你呢?”
骆锦岚冷哼一声不再理他,稍微加快了些速度,韩延凌昨夜熬了一宿,也不愿再和这个脾气暴躁的丫头闲磨牙,便悄悄减缓了马速。
俩人一前一后相距不远却也不近,一直行到镇抚司的大门前。韩延凌诧异的见到骆锦岚翻身下马,把自己的马缰绳往一个守门的锦衣卫兵士手中一扔,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了镇抚司的大门。惊得韩延凌张着嘴巴半天没合上,下巴差点掉地下。
今天守门的是两个生面孔,韩延凌来锦衣卫才几天,千户百户级别的人都还没记全,更何况是那俩低级兵士。
他虽不认得那俩看门的,可那俩看门的可认识他,一上任就脚踹指挥佥事耿年鹏并将老耿给关了起来,这事外人虽然不知道,可锦衣卫的内被人员早就传的沸沸扬扬,都知道皇上新晋提拔的这位镇抚使大人胆子大,镇抚使衙门,谁不认识韩大胆?
还没等韩延凌到近前,那俩人已经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行礼。
“见过镇抚使大人!”俩人单膝跪地行军礼。
“起来吧!”韩延凌下巴一挑,没好气的说道。
韩延凌翻身下马,看了一眼其中一个牵着骆锦岚坐骑的兵士一眼,问道:“这锦衣卫镇抚司可不是菜市场,怎么什么人都能进得?你还给她牵马?”
俩人面面相觑,面露尴尬之色。吭吭哧哧的不知如何回答。
“怎么?连我也不能问了?”韩延凌有点小火气。他当上了锦衣卫镇抚使,就想着给锦衣卫带出些新气象。堂堂镇抚司衙门整天让些不相干的人进进出出,确实不像话。
“这个……大人有所不知,刚刚进去的是骆二小姐,是我们指挥使大人的二千金……”旁边没牵马的那个机灵些的兵士回道。
“哦……”韩延凌一听这才恍然,但是刚才既然摆出了一副大公无私的嘴脸,可不能因为听说对方的身份后便偃旗息鼓,会让人瞧不起滴。
“你俩给我记住,以后闲杂人等不能随便进出,若是有事,可以帮忙通传!”
“大人教训的是,小的们以后注意!”
俩人赶忙点头哈腰的应承着。那机灵些的兵士很上道的上前接过韩延凌的马缰绳。准备把大人的马牵到后面的马厩去。
就在这时,一队锦衣卫押着三辆囚车行到近前。
韩延凌闻声回望,却是苏青去东厂提人回来了。
往后面囚车上观瞧,仨人韩延凌全认识,第一辆囚车上是半死不活怒目而视的张差,第二俩囚车上是庞宝,第三辆囚车上却是老朋友刘成。
若没有刘成发现并把他招到京城,韩延凌岂能有今天,两人也算是故交,而且刘成对韩延凌也多少有些恩惠,因此韩延凌不由的多看了刘成一眼。
蜷缩在木头笼子里蓬头垢面的刘成刘太监也正在看着他。
苏青见韩延凌在镇抚司门前,便下令马队停下,上前来与韩延凌交谈。苏青把从东厂那边掌握到的情况一一跟韩延凌说了。
韩延凌听后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径直走向刘成的囚车。
行到近前,韩延凌拱手一礼。囚车之内的刘成也拱手还礼。两人就隔着几根木头桩子对视着,谁也没开口。
少顷,韩延凌挥了挥手手,示意马队直接把人押入诏狱。这才又冲着刘成拱了拱手,大步流星转身往镇抚司大门行去。
囚车里的刘成深深的看了一眼韩延凌的背影,点点头,重新闭上眼睛养神,嘴角噙着满足的微笑。淡淡的嘟囔了一句:“咱老刘没看错人呐!”
苏青见韩延凌跟刘成好像认识,待韩延凌到了近前,才低声问道:“你跟刘成认识吗?”
“没他,我来不了京城,也就没有今日!”有些事情不能跟苏青说的太多。
苏青见他模棱两可,还待再问,就见镇抚司大门里面,风风火火的冲出来骆锦岚。
“姐夫!你哪去了,这些天都不着家,我姐要生了,你赶紧回去看看!”骆锦岚急吼吼的嚷着。
苏青一听,跟被狗撵了似得,也顾不得跟韩延凌告别,转身上马,漂亮的一个抖马缰,那匹健马嘶溜溜一声长嘶,撒开四蹄绝尘而去。
骆锦岚也不理目瞪口呆的韩延凌,从兵士手中抢过自己的马匹,也上走了。
韩延凌站在一旁激起的尘土之中,呆呆的自语道:“怪不得你丫能混上锦衣千户,原来指挥使是你老丈杆子!这满京城咋个个都是有背景的人呢?”
再琢磨一下自己,羡慕嫉妒恨道:俺他娘的就只有背影!呸!恶狠狠的吐了口吸到嘴里尘土,兴冲冲的进了镇抚司。
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