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差三人混在直殿监的车队之中由东华门进了皇宫。这皇宫守卫虽然森严,规矩也多,但这每日清早的恭桶却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未断过,因此那是宫门侍卫见直殿监掌印黄晖坐在恭桶车上也并不以为意,自然也不会有人挨着数这出宫的人数和回宫的人数。
韩延凌三人见这禁宫守卫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的,面色虽然不敢带出表情,但那一颗心嗵嗵跳的厉害。
直殿监的这队马车进了皇宫就会绕过宫中大路而转走偏僻小道,这个时候就没有刚进宫时的森严守卫,他们车上拉的都是又脏又臭的恭桶,在礼数甚严的皇宫之中自然不能大摇大摆。宫里除了嫔妃就是皇子公主,冲撞了谁都不行。
三人过来东华门后面的石桥便趁着无人注意下了马车,由太监张差打头后面韩延凌和胡逸之两人一身大内侍卫打扮跟在后面,一路上虽然碰着几个宫女太监,也没人注意。
张差此前一定对宫里的地形下过功夫,至少对从东华门到慈庆宫的道路很是熟悉,张差领着二人先去了西侧的刻漏房,张差与刻漏房的一个年长的公公低声交谈了几句。
韩延凌听得真切,那是张差在问那老太监太子今日是否在慈庆宫中。
在得到肯定回答之后,三人便直奔慈庆门而去。慈庆门前有对一人多高石狮子,张差很轻易便从石狮的底座后面找到了一条打扫庭院用的扫帚,扫帚的杆是条坚硬的榆木棒子,看那黢黑光滑的模样,这条扫帚使用的时间一定不短了。
张差一脚踩住扫帚头,将那条榆木棍棒抽了出来。
“你们两个跟紧我,从这里打进去,穿黄衣者便是太子,他的慈庆宫就只有四名大内侍卫,你们不用慌张。”慈庆宫里确实只有四个侍卫,朱常洛这个太子不得宠,一向又低调的很,而宫中的防卫一向又归御马监管着,这御马监的掌印太监马宝是个老实人,太子要求少派侍卫,他倒是真听话,只给了太子四个侍卫,不过这四个侍卫却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
永乐初年,朱棣从各地卫所挑选精壮之士,成立了一支独立于十二团营之外的部队。这支部队到了朱棣的孙子宣德宗时期发展到了三千一百人,更有了一个非常拉风的名字,羽林三千户所,这支羽林军便直属御马监指挥,职责便是更番上直,担任皇宫的宿卫。
虽然此时的的羽林军已经没有当年的战斗力,可这些从羽林军之中挑选的精干之士却仍然不容小觑,不过张差仗着自己武艺高强自然不会把区区四个大内侍卫放在眼里。
张差取了榆木棍棒,转过石狮便进了大敞着的慈庆门。
由于张差通知韩延凌开展行刺计划很是仓促,韩延凌还没来得急设法通知朱常洛,此时的朱常洛正如王朝一样,正在慈庆宫的大厅之中与赞善裴文中交流些诗词歌赋的风雅之士,慈庆宫的管事太监王安正在院中与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太监交谈些什么,看两人说说笑笑的样子,交谈的很是投机。
四名大内侍卫就立在大厅之外,手按刀柄站的笔直,眼观鼻鼻观心,就跟四樽木人一般,可见这羽林军的军纪还是相当严格的。
王安正交谈之间,就见一个很是陌生的太监带着两个侍卫大喇喇的走进了慈庆宫的大门,本来王安还以为是皇上有事差人来传旨的,可再一看当头的那太监手提木棒杀气腾腾的样子,王万就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王安绕过与他交谈的那个中年太监,拦在了张差三人的前面,尖着嗓子问道:“哎!你们三个干什么的?”
王安是这慈庆宫的管事太监,问一下对方的来意也是应该的。可谁曾想到那其貌不扬的小太监一句话也不说,到了近前挥棍照头便打。
“哎吆……”也得亏王安提前加了小心,情急之下脑袋一偏避开了要害,若是不然,张差这一棒子就能将他打的脑浆四溅,饶是如此,这一棍子抡到了右肩之上,整个肩膀骨骼碎裂,惨叫了一声便痛的背过了气去,咕咚一声栽倒在地,把个青砖铺就的地面砸的嗵的一声闷响。
方才与王安交谈的那个中年太监见状脑子反应倒是快,他也不上去阻拦,而是扭头就往大厅跑去,一边跑一边还大呼小叫。
“来人呐!有刺客啊!快来人保护太子爷……”中年太监咋咋呼呼的跑进了慈庆宫的大厅。
门口的那四个侍卫早在张差棍打王安的时候便反应了过来,纷纷抽出腰中佩刀冲上前来。
“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张差一见对方四人齐上,心中虽然不惧却怕耽误了时间太子再趁机跑了,急忙招呼韩延凌和胡逸之两人帮忙。
韩延凌和胡逸之是大内侍卫打扮,腰间自然配着刀,张差说完,两人也抽出钢刀与那四个侍卫战到了一处。
张差趁着侍卫被韩延凌两人缠住的当口,急忙垫步拧腰施展轻身功夫跳出战圈直奔慈庆殿。
韩延凌见张差窜了进去,生怕真个杀了太子,那自己的这番计划可就全完了,心中着急,好在今天带了胡逸之,这可是昆仑刀王的关门大弟子,就算再来四个侍卫也拦不住胡逸之一个人,更何况那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