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昏暗的房间中,寂静阴森,一个男人在床上不安的翻动着。
突然,从某个角落传出阵阵阴风,伴随着一个女人半死不活的呻吟。
一只苍白的手,缓缓从被窝中伸出,在半空中茫然的寻找着什么。
突然,他的手握住了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男人有气无力的说了一个字。
“喂!司徒夜吗?!你爸现在在我们手里,如果不立刻拿八千块钱来,你爸——”
一个乱蓬蓬的脑袋从枕头中冒了起来,愤怒地打断了对方的话。
“随便你们怎么处理!最好砍死他好了!要挖眼珠子寄给我,还是左手掌什么的……请便!不用客气,立刻砍!砍!砍!”
电话那头的赌场马仔张大嘴,一脸愕然的看着蹲在地上画圈圈的老头,小声问道:“你确定这是你亲生儿子?”
老头抬起头来,一双熬得通红的金鱼眼无辜地望着马仔,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个……喂!那个我再重申一遍,你爸爸——”敬业的马仔一改往日嚣张的语气,非常的耐心的开始解释了起来,“你爸爸在我们这儿玩了三天两夜,一开始手气其实不错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开始输了……桌上的钱越来越少越来越少……最后只能借我们的钱咯,当然也没多少,五千块,但是你知道现在的行情,我们的生意也不好做,八千已经是很合适的价格了……那个你……能不能来一趟。”
马仔知道自己的态度的转变让对方平静了下来,他的脸上开始充满了服务业人员特有的温柔:“对了,你爸让你带一份你们街头那家的云吞面来。”
手机那头没有拒绝,却也没有答应。
“司徒先生……司徒先生……”马仔眯缝着双眼,敏锐的竖起了耳朵。
等等!他好像听到了……呼噜声!
他竟然睡着了?!
这个不孝子!他爹就要被人砍了,他竟然还睡着了??!!!
现在的年轻人……啧啧,真是不像话!
“你确定儿子是你的?你老婆几月份怀的?那时候你有没有出过门?月份对的上吗?大爷,我看你还是回家好好问个清楚……”马仔看着还在画圈圈的老头儿,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丢丢的同情。
“他妈死了二十年了,你让我找谁问去?”老头锤锤老腰,站了起来。
“……”马仔突然觉得,无言以对。
“能给我叫份外卖吗?我怕我饿极了会吃人。”老头一脸认真的望着马仔,把最后两个字咬得特别清晰。
马仔看着他通红的双眼和嘴角隐隐冒出的獠牙,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立刻拿起对讲机大喊起来:“喂!2号包厢立刻来一份炒饭!大份!”
老头舔了舔獠牙,默默竖起两个手指。
“不是!两份!”
老头摇摇头:“我的意思是,我要加两个煎蛋。”
“一个大份炒饭,两个煎蛋!王八蛋你给我快点,五分钟没有端进来,信不信老子砍死你!!”马仔涨红着脸咆哮起来。
“多谢。”老头吹着口哨,摇晃着胖乎乎的身子,在马仔的肩头拍了拍。
马仔眼前一晕,晃了晃有些迷糊的脑袋,再睁开眼睛时,看到老头吓了一跳:“喂!你谁啊?!”
老头背着双手,摇晃着身体从门缝中挤了出去,刚好碰到厨子端着盘子走了过来。
“这里。谢谢。里面的人给钱。”老头麻溜的接过盘子,继续吹着口哨走出了后门。
赌坊后是脏兮兮的小巷,只有两盏昏黄的灯照着,巷子里推了好几个垃圾桶,野猫卖力的翻着垃圾找吃的。
老头坐在石阶上,左看看右瞅瞅,发现没什么人,立刻张大嘴伸出了一条巨大的舌头,沿着盘子边缘,画了个顺时针,炒饭连带着煎蛋全部被他卷进了口中。
咕咚,咕咚,随便咀嚼了两下就吞进了肚子里。
末了,老头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仰着头,冲着夜空打了个心满意足的大饱嗝。
“嗝——”
突然,一只手以闪电般的速度伸进他的嘴里,瞬间揪住了他的舌头!
“痛……痛……你你你……”老头的舌头被扯了足足一米长,他疼得满脸通红。
“啪——”那只手猛地一松。
舌头橡皮筋一样朝着老头弹了过去,巨大的力道把老头直接弹到了墙上粘着。
“我给你说过什么?”司徒夜甩甩手,走过去,在老头身上擦了擦手上的口水。
老头扁着嘴,胖乎乎的脸上布满了委屈:“说,说过不能去赌钱……”
司徒夜挖挖耳朵,歪着头凑过去:“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老头气呼呼的瞪着他,两个腮帮子鼓得圆圆的,却还是扬高了声音:“不能赌钱——钱——钱——”
司徒夜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若不是他又邋遢又贱,这张脸真的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