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夜晚已经有些微凉,一件汗褂子已经有些单薄,“花六爷”轻吐口气,眼看着太阳坠落,看着天色由清亮到蓝灰色,再逐渐变得迷蒙,一直到天上月半挂,星光疏落,在巷子的角落里一个耷拉着很大帽檐的人,穿着半旧的工服,手中拎着帆布做的包裹,向着这边走了过来,正是陈世之。
“来了。”
“六爷久等了。”
“还没有到时间,我们已经联系上了巡山,再过一个小时就会行动,晚上十一点杨家兄弟准备点燃货栈,我和你进去突围,剩下他们三人准备接应。”
“没问题,”陈世之看看四周,“其他人呢?”
“在另外的地方,我们现在过去,那边离着巡山被困住的地方近一些。
“花六爷”带着他进了个小暗门,到了一个窄窄的巷子,四周都是林立的高楼,巷子也就七八十公分,顺着巷子一直到一处墙壁,“花六爷”一推墙壁,便能看到墙壁自动开阖,这里也是一处暗门,有些弱的煤油灯光照了出来,两人进去,才看到这里应该是个后厨的仓库,里面放着菜蔬瓜果米面,菜刀案板,墙壁上还挂着个葫芦剖开做的瓢,在弱弱的灯光下黑溜溜泛着光。如豆灯光勉强照着这个不大的地方,陈世之随着“花六爷”转过锅碗瓢盆,杂七杂八的东西,终于到了地方,也是一处餐厅,却是个西式餐厅,洪门一起的五个人都在,里面还算亮堂,点着儿臂粗细的牛油蜡烛,蜡烛火焰火芯是橘红色的,外焰是幽蓝色的,最上面还有丝丝缕缕的黑色烟气。除了洪门的五个人还有个白人,坐在吧台里,只露着个脑袋,一头棕红色头发卷曲着贴在头皮上,鼻梁并不太高,一字眉,眼珠泛着灰绿色,没有胡子,整个人很是干净清爽。
“这是约翰,我在美国的厨师朋友,我们这次借住在这里。”
约翰看了两人一眼,道:“奥,你太忙了,你得抽空教我下棋才行,你们的棋太有意思了,我一个人研究了好久才勉强会走。”
“约翰,我的朋友,你太痴迷了,这东西和你的马球一样,就是个玩的东西,你不能太当真。”
“真搞不懂你们中国人,这是很伟大的东西,我太痴迷了,我觉得这东西会让我变得聪明起来,这比我做算术题好多了。”
陈世之走到吧台看了一下,才发现竟然是围棋,黑白分明,吧台里还放着个棋谱,有汉字,也有手写的英文,只是那英文是用毛笔写下的,老大的地方就简单写了几个单词。
“好吧,约翰,你赢了,我会教会你的,但是不是今天,我的把我的兄弟从这个该死的码头弄出来,这地方有什么好,到处是匪徒,到了现在,就连警备队也开始出动了,还封锁了码头,我现在快疯掉了。”
“我也快发疯了,但是现在还不算最糟糕,你应该感谢这里,虽然活得很辛苦,但是不用遭受战乱,我可是在报纸上看到你们中国现在一团糟。”说着将一张报纸拿了进来,竟然是《华盛顿邮报》,看日期是三个月前的,头版写着“悼念伟大作家马克吐温去世”,后面引用了中国的摘要,上面还附着一张照片,照片照的是《国风报》,上面汉字大大的字写着“汪精卫刺杀未遂被捕”,洪门的人听见了便围过来说着汪精卫的英勇事迹,陈世之心中叹息,这个汪精卫以后会是中国最大的汉奸,他的危害比之他最后刺杀的载沣要大多了,只是这个时候的汪精卫应该是真心革命的,只是不知最后因为什么事情,他们两夫妻竟然都和日本苟合,实在让人感叹世事惊奇,造化弄人。
只是这是剧情空间,如梦如幻,陈世之都有些分不清楚现实还是梦中,他在这里有种怪异的感觉,仿佛正处在一个玻璃屋里,能开到所有的风景,但是又触摸不到,看着一出出的世外景象,这里的一切都是活生生的,所有的人没有一丝生硬,相互的交往关系都是自然而复杂的,他可以肯定这是个树世界,维度空间里面的剧情有好多,他不知道剧情空间形成的原因是什么,但是毫无疑问,这处世界的作用不会只是建立在简简单单的几个主要剧情人物身上,这些人哪怕都死亡殆尽,这处世界都不一定会毁灭。
陈世之乱七八糟想着自己的事情,“花六爷”和约翰探讨了一阵子围棋之后,便在餐馆的后厨摸出了个泛着红的熟铜棍,“花六爷”拿到手上耍了个花式,引得一阵阵喝彩。
一阵子热闹之后,夜色更深一些,一阵风吹过,有些凉飕飕的感觉,这个时候街头巷尾已经很少看到人影,“花六爷”带着几个人到了码头不远处的一处船坞,这处船坞很小,只能简单的维修一些小的浅海渔船,陈世之他们到船坞的时候,船坞里还泊着两三艘旧船,船上还有一些绳子爬梯之类的架在有些细的桅杆上。“花六爷”让在船坞里竟然找到了几只羊皮筏子,羊皮筏子里面应该填充了鸡毛鸭毛之类的东西,看起来足足有四五扇门板大小,但是很轻巧,“花六爷”一个人就把筏子扔进了水里,除了要放火的杨家兄弟,其他五个人上了羊皮筏子,划上了一艘很小的的客船,只有一个小蒸汽机来作为动力带动。
“花六爷”有些遗憾道:“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