疟疾是要药物进行治疗的,幸好这些人准备的药物还算充分,氯喹、奎宁、青蒿素都有准备,唯一让人诟病的就是注射器不是很多,他们不得不共同用注射器。在丛林里折腾了一个下午,直到晚上这些人质还面目发白。只是没有办法赶路了,就拿藤蔓做成吊床睡在树上,而这些绑架者给每个人又发了一瓶风油精。风油精在中国也许非常便宜,可是在这里这些人不是谁都可以消费得起的。这个时候,塞拉利昂的公务员工资也就三四十万利昂左右,大概人民币一百多一点,这已经是经营阶层了,普通民众的生活可想而知了。对于每月收入几千的人来说,一瓶风油精和几支烟的价格一样,可是在这个丛林中,这已经是奢侈品的代名词了。就像我们用一个芝宝打火机一样。而这次一次发了几十瓶风油精,每瓶包括运输按五块钱计算,已经三百块钱了,等于塞拉利昂一个公务员三个月的工资了。即使晚上睡觉依然听得见那个首领心痛的声音,而且咒骂着要这些负责勒索的家伙加价。
第一天的延误,第二天不得不急行军,在车上所有人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经过了在丛林中的长途跋涉,陈世之很轻松就将这些人分了开来。来自梦魇空间的幸存者有六个,包括那个叫锁锁的小男孩,其他人中有一个阿拉伯人、有一个黑人,有三个白人,这些人都有不错的体力,而且对于蚊虫叮咬有很强的的抵制,对于喝不干净的水,不卫生的环境没有一点抵触心里,面容也许愁眉苦脸,但是仔细看着眼睛,能发现他们有这些人眼中的镇定。
他们这些人人质虽然备受煎熬,但平时的营养还算可以,急行军虽然受些苦头,还撑得住,而那些反动武装的童子军长期营养不良,在这样高强度行军中终于终于有人撑不住了。一个瘦弱的孩子在一次歇息时肠绞痛发作,满地打滚。
陈世之看看道:“我学过医术,我看看,给我松绑。”
一帮人都盯着陈世之,迷彩服的头目狐疑的看了两眼,示意给松开。陈世之吩咐烧些开水,过来推拿了一会儿,然后给喝了些盐开水,这个瘦弱的孩子缓过气来。陈世之也得到了礼遇,没有人绑他,而且这些人也不再凶狠的对待陈世之。等到第二天,竟然有人主动求医,这些人长期的营养不良,食物单一,住所潮湿,多数有肠胃病,风湿病,但是以他们微薄的收入显然又看不起病,这是好不容易碰到的免费医生,他们便咨询起来。陈世之手里没有药物,当地的环境植物也不熟悉,只能教一些简单的按摩推拿手段,陈世之都没有想到,他的这种简单手段会起到相当大的作用。一般中医的治疗见效较慢,但是两三天时间多少有些效果,等到目的地时,他已经获得了和那两个黎巴嫩商人相同的待遇。
直到很久之后,陈世之才知道,众人最崇拜的是他没有用药物,但是这些方法对病情起了缓解作用。而且这些落后的地方,人们的思想境界并不太高,神灵崇拜很是盛行,那些部落的巫师是和酋长同等的存在,而陈世之这种行为让人家以为是东方的巫医。
他们喂了一路的蚊子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离凯内马并不算远的一个村落里,这个村落已经荒弃,不过依然看得出村落到处的褐色血迹,不时有苍蝇蚊虫落上去,密密麻麻的一片,人走过惊起一堆又一堆,可以看出这里经过过大屠杀,而且时间并不久远。
陈世之获得了礼遇,独自分了一个大一些的茅草屋子,那个从人贩子手中逃出来的锁锁非要叫他叔叔,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否认,那个头目就把锁锁分给了陈世之,当然,没有再分一个屋子。这个小鬼头几天里很是乖巧,又显得可怜兮兮的样子,这时候却撒个慌,也没人去特意去探究两人的关系。
陈世之显示了他的价值,他有了稍好一些的待遇,那个他治好的肠绞痛的孩子还给他带来了半壶棕榈酒,不是很好喝,带一股酸味,后劲也不大,不过后味带着一股清香微甜。这种棕榈酒准确的说是一种纯天然饮品,找一颗成熟的棕榈树,然后砍掉枝蔓,把自己绑在树上,用大刀砍掉老化的树皮和树枝,再在树干上凿一个约二十公分的小洞,用树枝或树皮做引水管引到悬挂在树上的桶里或壶里。这个过程光砍掉老化的树枝就得一天时间,最重要的是要判断那一颗树成熟了。
这半壶酒是这个少年一个月的配给,他感谢救他的人,也许他现在已经犯下了很深的罪孽,也许这个被屠掉的村子就有他们一份罪恶,或者他们在很多地方进行着同样的罪恶,只是人总要活下去的,也许有人在从生到死的过程中迷失了自我,但是作为一个人,也有许多必须的良知,人从来都是复杂的,人们的诉求,有活下去本能,活的更好的意愿,有的人成功了,有的人永远不会成功,有的人已经不能谈这些更高的追求。他们最基础的就是活着,作为一个人活着。
陈世之给吞口水的锁锁盗了半碗,然后还给了那个叫曼哈德的少年,这种棕榈酒对于陈世之来说不过是一杯调节口味的饮品,对于曼哈德来说这是他现在少有的能拿出手的奢侈品,也许在战场上会成为他的救命稻草,在这场战争中并没有结束前,最珍贵的不是钻石,而是让人们活命的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