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上村场,李文三友便看到李世富面前围着数十个村童。李世富身后一位家仆提着两篮满满的零食,再靠后便是他家新来的先生了。
这位先生在村前村后绕转有多日,他一身普通老先生的着装,只是头上戴顶名为庄子巾的道帽,而帽后多接有两根长长的逍遥带,再捧着刻有繁杂又高深图文的罗盘,配上长及胸的山羊须,一副逍遥而高深莫测的模样。令人印象深刻,深刻得连村狗们打第二个照面起,已不再冲他直吠。如此一位老先生早为全村人所熟知,人人都知是他是李贤家请来的风水大师。
“一个个来,十岁以下的人人有份。但每个人只准领一次,我可都认识你们,不许耍赖。”李世富大声嚷着,接着一把一个人的分起糖果、花生给村童们。
这是李贤照赖大师的要求而安排之事,刚知晓大师如此要求时,李贤曾问这是否算是给自家行善积德的,可只得来大师笑而不答的摇头。
见大师一副高深莫测而不愿作答的神色,李贤遂放弃追问。这花销又不大,照大师吩咐做便是,因此句有这村场分糖果的这一幕。
“一个个排队来,拿了要去跟我家大师说声多谢便行。”李世富身旁的家仆帮忙维护着秩序。
“难得胖猪家大发善心,不拿白不拿。”李健生一咽口水便闪入人群中去。
大半柱香功夫后,全村六、七十号孩童各人都双手捧着糖果花生满意渐散。
“李文兄弟,你不过来领糖果吗?”李世富看着十余米远处,牵着小狗在冷眼旁观的李文,他忍不住好奇问道。
“谢谢了!”李文轻摇头说。
“为什么?这是赖大师免费送给我们全村儿童的。”李世富走前数步怪叫着:“难道你以为下药了吗?你看所有人吃了不都好好的吗?”
“人家不稀罕就不稀罕,李文可是朵奇葩。你以为免费,别人就非得拿吗?”这时慢慢走回,嚼着花生的李健生替好友回答。
“文哥,还糖果还真很好吃咧。”李源一扔手上糖纸说。
“世富,你什么时候给别人送过大便宜了?什么时候听说过风水先生会给人发糖果的了?事出反常,我想不明,当然不愿占不明不白的便宜。而且···”
“这位小哥,有什么想不明呢?我这是想跟村中各位小友结个善缘。”那位一直未曾说过话,只不停对道谢的村童点头微笑的赖大师,听到竟这臭屁孩竟质疑自己的动机,忍不住打断了对方的话头。
“我最想不明的是关于大师的风水学说。”李文不亢不卑地回答。
“哪方面想不明?“赖大师惹起了小兴趣。
“既然风水大师那般厉害,为什么不给自家看风水呢?自家就可大富大贵的,何必这么辛苦来给人作嫁衣?再说,我听我爹讲过那么多的历史典故,可就没听过历史上有哪个风水大师能成王拜相的。唯一有个造反的风水师名为唐寓之,他却还没成气候前便草草败亡。”
“可见风水学说,说不定就是一骗人之说!”李文小童心性,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竟当着赖大师的面,直接下了个风水是骗人的论断。
这多日来,村中人们常常谈论的有两件事,一是陨石谷中群兽的动向及乡中的决议;二是李贤请了个身怀绝技的风水大师回来,只怕他家要飞黄腾达了。
这赖大师时常在村周走动,扎眼得紧,身为好奇宝宝的李文,自然有跟父亲提疑风水之事。李兴趁机便跟儿子讲些历史上有关谶语、有关风水的典故。这些虽解不开李文心中的许多疑惑,可李兴的因势施教得法,所讲的许多个历史故事已深深印入李文脑中。因此,这刻的李文说得头头是道。
旁边的李健生、李源两人也觉得好友说的在理,边吃边点着小头。这种情形早是司空见惯,谁叫李文有个了不起的爹呢。
赖大师起先还听得饶有兴致,但听到这屁小孩最后竟妄下风水师为骗子的论断,大师盛怒下,也不肖跟这黄毛小儿辩解。
“什么叫‘伤师之地’都不明白的人,岂敢乱下结论!”赖大师扔下此句后扭头便走。
“你以为你是谁啊,赖大师这种人物你都敢得罪,你是在找死吗?”李世富一脸不屑的批评李文,但看着赖大师走远后,他却又冲着大师的背后伸舌头做了个不屑的鬼脸。
“世富,你这是在干什么呢?”这时恰好给路过的三叔看到,便出言喝止这位亲侄子。
“三叔,你有所不知,这大师每天就知游手好闲到处散荡,却要我家大鱼大肉伺候着。占住着我家唯一的独院,品着我家最好的茶叶,每晚只会躺在竹椅上望星星。说不定他真像李文所说的那样,就是个骗子呢!”李世富不知今早这位赖大师已为他家出过力了,他本对这位不做事,却享尽家中最优待的大师有所不满。这次更因他,就将家中新买的所有糖果全分给了村中儿童,故此李世富心中怀有怨气。
“你们黄毛小儿懂个屁啊!风水这事可神奇着呢,来,来,我给你们讲个风水的故事吧。”李世富的这位三叔最好风水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