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忘记了一切,他的生活就能重新开始,现在他终于明白,他的生活只能从临海这个城市重新开始。郑学平回来了,回到当初跌倒的地方,尽管前路渺茫,吉凶未卜,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他再也不会逃走。
打听清楚临海的房租水平,郑学平不仅咋舌,竟然和京城差不多,看来不能租写字楼,转念一想其实也没必要租大房子,律所就他一个律师,有一间房就足够。他找到一个靠近商业区的居民小区,租下临街的一间网点房,左边是蛋糕店,右边是房屋中介,饿了吃蛋糕,中介没准儿能带来点生意,挺好。交完房租,钱花去一大半,打扫卫生搬桌椅的活就全部自己干了,郑学平边干活一边琢磨,创业这个事儿,太老真不成,再过十年,桌子都搬不动了。
他往墙上订律所招牌的时候,陆雨菲开着路虎出现在路边,律所开业没人注意,她的出现倒是引起一些无所事事的人围观。
“哎呦,开业啦,招人不?”陆雨菲打趣到。
“招啊,有律师证就行。”郑学平没回头,他用力的往墙上钉钉子。
“北京京民律所临海分所?”陆雨菲认真的读着招牌上的字。
“对,胡天民是股东之一。”郑学平抹着头上的汗。
陆雨菲尴尬一笑,心想这胡天民还有点儿义气,可嘴上却说,“本来想帮你拉几个案源,可既然这律所有胡天民一份儿,那对不起,恕不能相助了。”
陆雨菲对胡天民的恨从未消失过,这个无耻之徒打碎了她对美好爱情的向往,她绝对不会原谅他,郑学平当然了解陆雨菲的恨,所以在她面前从不提胡天民的事,他呵呵一笑,说****已经够难听,就不傍美女了。
陆雨菲走后,郑学平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又吐出来,看着烟雾一点一点消散,就像看着自己走过的人生,没想到四十多岁又回到起点。陆雨菲不帮他的忙,李红卫一定会帮倒忙,他听说全城的律师都接到李舵主的号令,谁也不许与郑学平合作,还有贺建国,听说已经荣升高院副院长,这次把当年****一事捅出来的是谁呢?是李红卫,还是贺建国?看来他们一直盯着他,并不打算放过他。郑学平不知道回临海能做什么,他只知道必须回来,面对过去的一切。
在临海没客户没关系,郑学平只能像一个新入行的小律师一样从头开始,他印了好几包名片,抹下面子,每天一起床就提着包去写字楼派发,这种在大海里撒网的方法完全是碰运气,大部分名片被客户随手扔进垃圾桶,这一点,郑学平心里很清楚,但是他不泄气,每天去撒网不误,他相信总有一天,鱼儿会进网的。有一次他发完名片还没等离开,收名片的那个总务经理就把名片往垃圾桶里扔,被郑学平看到了,这太过分了,简直是羞辱人嘛,不过郑学平没恼,反倒急忙冲上去,接住了往垃圾桶里掉的名片,说经理您把名片放错地方了,那个经理很不好意思的把名片收回去,仔细看看名片说,哦是郑律师,不好意思,这两天忙糊涂了。
郑学平忙问你忙什么呢?经理叹气说我们有个员工闹辞职,他的主管不放他走,他就去医院开了一张休假证明,然后就不来上班了,公司还给他发着工资,可是听说他已经去别的公司上班了,你说现在的人道德水平怎么这么差,郑学平一听,是双重雇佣,雇主方当然可以起诉,可是案子小,诉讼过程复杂,而且起诉应诉恐怕对企业产生不良的影响,他给这个经理出主意,去找对方公司人事部协商解决,那个经理一听,拉住郑学平连连说好,他们就是不想打官司,有你这个律师给出专业意见,我们就好办了。结果是郑学平陪着经理去找对方的雇主,很快两家公司达成协议,纠纷顺利解决。
律所开业以来,郑学平遇到的都是这种小案子,赚不到什么钱,又花掉大量的时间,这种琐碎平庸的生活最能消耗人的斗志,慢慢的,郑学平的生活节奏慢下来,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早上睁开眼睛先劝慰自己说反正也没什么大案子,然后再去睡一觉,李子然和郑娜还在北京不肯回来,郑学平又过上了懒散的单身汉生活。周海滨猛敲郑学平家的大门时候,郑学平还在床上做梦,这回梦的还是那间黑屋子,他还在擦地,没等到管教喊郑学平的名字,突然顶棚打起鼓来,咚咚咚……郑学平猛地惊醒过来,清醒了一会儿才听出是有人敲门。
郑学平打着哈欠揉着眼屎去开门,明亮的阳光下,站着一个身穿法官制服的干练男人,阳光晒在他肩膀上的肩章,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是多日不见的周海滨,郑学平撇撇嘴,心想前几天为苏家桥的事儿找你,你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现在又冒出来,唱的是哪一出啊?但还是把他让进屋。周海滨带着阳光走进郑学平的屋子,他让郑学平赶紧去洗漱,收拾利索和他一起去个地方,郑学平笑嘻嘻的说兄弟,你可别给我介绍案子,我这个小律师攀不起你高院**官,周海滨说美得你,我哪有功夫给你介绍案子,你自己撒名片去吧。
郑学平对这个发小有些迷糊,早听说他这些年与贺建国走得很近,但是苏家桥一案让尚清出庭作证,周海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