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吃点东西,喝点水吧。”她将食物递给烟雨,表现出难得的恭敬。是的,整支队伍,只有她在面对烟雨时,还有那难得的尊重。烟雨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把头低下,继续蜷缩在角落里,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或许是过度的悲伤,或许是对未来的迷茫,几天没吃东西的他感觉不到一点饥饿。
“殿下还是吃点吧。宋国虽已灭亡,殿下还是要活着,为了自己不是么?”来人并没有放弃努力,继续劝说着。
是啊,活着。三哥死的时候说过,只是希望他还活着。父亲还活着,他只有活着才能找到父亲。亡国之恨他还没有报,只有活着他才有复仇的可能。想到这里他眼中重新燃起神采,取代了茫然。抬起头看了对面一眼,烟雨接过馒头和谁,开始艰难的咀嚼。馒头很硬,是凉的,或许这是烟雨十几年来,吃到的最难吃的食物。但是他没有一点难吃的表情,只是机械的咬一口馒头,喝一口水。
“食物是有些简陋,还望公主殿下包涵。”对面的人看着狼吞虎咽的烟雨,接着把肉干递了过来。接过肉干,烟雨咬了一口,又送了回去。太硬了,像石头,他咬不动。不过或许是吃了个馒头的原因,他现在感觉到了饥饿。看着烟雨的吃相,对方明显放松了许多。能吃至少说明烟雨已经想开了,至少不会寻短剑,这让她也放心许多。
“这个我咬不动,可以再给我个馒头么?”烟雨动人的声音响起。烟雨已经好几天没有说话了,声音略微有些嘶哑,不过还是让对方一呆。“殿下等等。”只听她一生招呼,很快就有人送来两个馒头。烟雨接过馒头,接着吃下去。
“殿下,无论发生什么事,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放弃希望。”对面叹口气,说道。听了她的话,烟雨略微一顿,接着吃了起来,只是现在的他眼角似有泪光闪动。
“殿下,其实您的情况和在下当初差不多。”对面没有等到烟雨开口,继续说道。烟雨也并没有接口,并没有停下吃的动作,分心听她述说,他知道这个人有故事。
“在下宋安,本来也是宋国皇族,论辈份,你还要叫我一声大哥。”宋安并没有接着说,而是直视烟雨,烟雨的表情似乎在她意料之中。烟雨终于停下双手,看着她仔细聆听。
“我母亲是你母亲的亲姐姐,也是宋王的女儿。王都之变,你母亲夺取王位,判我全家斩立决。当时我正在边关随岐山王作战,是王上出面保我一条命。”宋安接着说。只是现在的她脸上依然平静,在脸上丝毫看不出曾经发生在她身上的不幸。不过这话听在烟雨耳朵里,就犹如炸雷般的响亮。
“你想为家人报仇么?现在确实是最好的时机,三个哥哥生死未知,我或许是母亲留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了。”烟雨接口哦。
“报仇?为何要报仇?你母亲已经战死了,为了守护宋国最后的基业战死了。她是宋国真正的王者,而我在这件事上却愧对宋国列祖列宗。况且犯下杀戮的是你母亲,而不是你,我与你谈何仇恨?”对面的平静出乎烟雨的意料。
“那你说这些是为了什么?挖苦我还是讽刺我?对于身为阶下囚的我,做这些你认为还有意义么?”烟雨眸光闪动,说这些的时候他似乎有些难以自制的激动。
“挖苦你?讽刺你?我为何要那样做?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如何都要活着,不只是为了你自己,还为了你逝去的亲人。”说完这些,宋安走开了,留下烟雨独自沉思。
烟雨被押送到了定都,移交给这里的官吏。原定国国王,现在变成定州刺史,接着管理定州,不过军队却移交岐山。按理来说移交烟雨是小事,刺史不必出面,但今天她却出现在这里。看着烟雨被压下囚车,定王一声叹息,或许是对烟雨的同情吧。定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挥挥手,让众人带烟雨下去洗漱,然后移交驿馆。驿馆是接待往来官吏的地方,当然也不乏达官显贵前去消金,官妓自然是要移交那里的。
洗漱完毕,烟雨低着头走出,两旁自有人迎上来,做出请的手势,烟雨随来人向大门外走去,那里自有马车在等待。按道理来说初次移交的官妓,当地个王室或者官吏都有可以先品尝一番。不过今天的刺史兴趣全无,只是看着烟雨的背影叹息,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意思。由于始终是低着头,并没有让人看到容貌,所以烟雨顺利到达驿馆。他被带到里面,移交给驿馆的驿程。
“抬起头来,让本官看看,宋国公主长得如何。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来到这里,以后只能听本官吩咐。听话的少点苦头吃,不听话的,本官让你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驿程开口训斥。
烟雨抬起头,面色平静的看着他。四十来岁的女人,常年为官的原因,让他长得不免有些臃肿,不过还算是风韵犹存。驿程也看着他,不过此时的她却吃惊的说不出话来。眼前的佳人,双目黑的一点杂色都没有,是黑得透亮,天生就是带电的勾魂。再看烟雨的脸,多一分则胖,少一分则瘦,是瓜子脸却有如刀削般的棱角。虽说烟雨现在穿的只是临时的普通衣裳,但却扔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