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西兰花塞进口中,一直面无表情的大哥郑文飞突然对他说道:“等下吃完饭你跟我去医院接爸回来。”
“不是……那个昨天刚进的吗?这么快进回来了?”郑礼目光转移到菜肴上,而且一转移到上面就没敢移到走。
这时大嫂牛晓盼插嘴道:“住院不用钱吗?你知道住院多贵吗?就你那点工资住个三天就得花光。”
闻言,郑礼更是只敢将筷子停留在只有白饭的碗中,连菜也没敢夹了。
其实郑礼爷爷那代是一个富裕的商人之家,只是他爷爷奶奶在一场革命中,被剥夺了所有财产,但这还不算,还要受尽非人的屈辱,直到最后受不了自尽了。
如此,郑礼在极其紧张的气氛中吃完这顿饭,他收拾餐具时发现手心满是汗水,差点没将盘子摔破。
去你妹的!你给我等着婊-子!老子迟早会成为生物领域之神的,到时你就是跪下来我也不会接受你的道歉的。
收拾完后郑礼便跟着大哥一起坐上公交车前去医院。
公交车上。
郑礼面无表情的偷偷扫视着车上的人们。
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太多人了,简直就是四面楚歌啊!这个多个躯体给“那家伙”隐藏,我该怎么应付才好?不!不能退缩,哪怕是十面埋伏都要顶住!我可是疯狂的生物学家,怎么能在这种地方死去!有种就放马过来!不管你从哪个角度偷袭都没用的,哈哈哈哈和!
经过“漫长”的车程,终于到达目的地,二人走下公交车,郑文飞看了郑礼一眼,诧异道:“你怎么满头大汗的?我都嫌空调温度太高了,你居然这么热。”
“呃……”郑礼只能尴尬的挠头,不知道如何回答好。
二人沉默的走了十来分钟,才到了父亲郑国建的病房中,母亲坐在一旁削苹果。
郑文飞先过去和母亲商量了几句后,就叫站在一旁的郑礼过去帮他一起扶父亲到轮椅上,虽然郑礼很害怕出什么差错,例如万一不小心手滑了,他实在不敢想象出了这样意外自己会受到什么惩罚,但既然上头吩咐,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绝对……绝对不能手滑啊!可是又不能用太大力,无敌的生物学家啊,拿出你浑身解数来啊啊啊啊!!万一失败了,除了当场自断一臂谢罪外,就没别的方法了。
然后郑礼颤颤巍巍的和大哥合力将父亲扶到轮椅上,反观郑文飞,只是像一般抬东西一样,显得轻松多了。
郑礼推着轮椅,大哥和母亲走在前面,他们去到医院前台办理完各种手续后便坐的士回家了,中途又是费了一番手脚去扶病恹恹的父亲,不过直到最后回到家也没出什么意外,郑礼才终于彻底放松,又回到他的「全人类进击の希望の王者生物学家の本·X登基地」去。
今天是郑礼难得的休息日,所以他全心全意的沉淫在网络游戏中,“报答”这个来之不易的休息日。
一日无事,平平安安的过去了。
“快,起来!”
就在郑礼做着美妙的春梦时,一个厌烦的声音把他美梦击碎,他睁开惺忪的睡眼,便看到郑文飞的脸孔出现在自己面前。
“怎,怎么了?”郑礼压下心头的烦躁,不解的问道。
“爸快不行了,过来守着他。”郑文飞语气淡漠。
“哦。”应了一声,郑礼便爬起床,跟着郑文飞往父亲的房间走去,只是那几米远的距离,却有一种无限弯曲的拉远感。
郑礼随着大哥踏入父亲房间的那一瞬间,便感觉有一股压抑的空气扑面而来,在他看到父亲的第一眼时,哪怕郑礼不懂医学,也清楚感觉到。父亲身上充斥着一种死亡的气息,他被这股气息笼罩着,导致与他相处了十几年的郑礼都差点认不出他来。
似乎有两个一黑一白的阴影,手持勾魂铁索,漂浮在他们头顶上怪笑着。
此时,一家人全聚在一个不足三十平米的狭小空间中,能做的事情已经没了,都在等着那两个阴影动手罢了。
十分钟,二十分钟,时间就在压抑闷热的空气中流走,终于,昏迷的父亲醒来,他回光返照了,他并没什么话说,只是双眼呆呆的直视着天花板,之后,又闭上了双眼。
见此,郑文飞走前去摸了下父亲的脉搏听了心跳,机械化的说道:“爸已经去了。”
闻言,母亲一下抱住父亲的大哭,大嫂牛晓盼也在边叫着“爸啊”边掩面痛哭,郑文飞只是坐在一旁低着头,谁也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弟弟郑富元永远都是面无表情的坐在他的轮椅上。至于郑礼自己本人,则单纯的只有不安和恐惧。
他从小到大都在依赖的人,突然间就这么没了,一时间实在叫人难以接受,虽说现在已经成年,可依然消除不了这种依赖感,这是一种经过十多年形成的感觉。
未来的自己会怎么样,郑礼对这个问题充满不安和恐惧。
一夜无眠,家中都忙里忙外的操办丧事各种事宜,对这些事什么都不懂的郑礼,当然是被晾在一边,不过郑礼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