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巨鹿之战落下帷幕的时候,远在河南之地的刘邦也一刻没有闲着。从盱眙领军出征开始,刘邦心里清楚自己的手下将士有几斤几两,他们在几个月前还是老实巴交、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农夫,现在却要他们气吞万里如虎地攻城略地,无异于是白日做梦。
可是刘邦有法子,他并没有选择向秦朝朝歌、陈留这样的中原大城发起死磕,而是吃柿子捡软的捏,只追击秦军的一些小股部队,同时扯起仁义的大旗,废除秦法,邀买人心,收服陈胜吴广遗留下来的旧部,在陈郡、南郡一带,刘邦很快就发展到拥有十万之众,成为了楚国最具潜力的实权派人物。
实力虽然上去了,弊端也逐渐显现出来,十万人,开支何其巨大,刘邦的心腹铁杆萧何、曹参等人即使颇有内政之能,也无法在毫无根基的情况下养活这些人。为此,获得像陈留这样一块富庶的地方,成为刘邦这支反秦偏师迫切的选择。
陈留虽然繁华富庶,但同样城高池深,刘邦率着手下将士猛攻的三天,却难以撼动分毫,刘邦气急败坏,他明白不能这样做无谓的消耗,果断地下令退兵三十里,另想他法。
中军帐内,难得的战争间隙,刘邦似乎又回到当年那个泗水亭长江湖小混混的角色,正慵懒轻松地躺在榻上,两个年轻貌美的侍女正一个给刘邦捶背,一个给刘邦揉腿。瞧着眼前两位皮肤白皙、丰满水灵的侍女,刘邦时不时地来些小动作,侍女们娇羞无限,刘邦却是一脸得意的神情。
“报,禀主公,有人求见。”
刘邦没好脸色地看了看手下的大头兵,真不识趣,这个时候闯进来干什么。于是坐直了身子,沉着脸问道:“何人求见?”
守卫回道:“像个儒生,不过他自称并不是儒生,而是名叫高阳酒徒。”
刘邦心道:高阳酒徒?遂言:“传进来吧!”
此时,侍女们已为刘邦准备好了洗脚水,伺候着刘邦舒舒服服地泡个脚,泡脚可是刘邦的一大喜好,尤其是外出征战归来之时,可以一扫全身之疲惫。
来者已过中年,约六十岁左右,奇貌不扬,眼神中透露着精明,见刘邦坐在榻上,满脸不屑的神情,此人反客为主,作揖不拜,出其不意地言道:“将军是率军攻伐秦国,还是在帮助秦国呢?”
此言一出,刘邦顿时没有回过神来。自从成为沛公以后,好歹也算是一方诸侯,一般人见到自己,哪个不是毕恭毕敬,点头哈腰,现在此人竟敢在我的地盘上当面质问于我,于是气急败坏地骂道:“竖儒,竟敢羞辱我!天下苦秦久矣,众诸侯竞相伐秦,你竟然说本公是在帮助秦国。”
来者哈哈笑道:“既然是征伐秦国,可是沛公为何对前来献策的长者一点礼数都没有呢?”
刘邦心下一计较,认为有戏!敢说这样的话,此人定然有些真本事!遂让侍女们退下,请来者上座,拜之而言道:“敢问先生大名?”
来者道:“在下陈留郦食其。”
刘邦早闻其名,听罢大喜,摆出一副恭敬的姿态,言道:“本公欲为天下之民征讨秦国,可惜力不从心,望先生赐教。”
郦食其坐在案前,不紧不慢地言道:“将军纠合陈涉、吴广之部众,收中原散乱之兵马,已近十万,可是甲胄不全,士卒不精,久未训练,如何夺得似陈留这般的中原大城。若将军硬是率兵进入关中之地,到时不光伐秦难获全功,反而深入虎口,将军以为呢?”
刘邦一想,随即点头回道:“先生说的极是,现在我军数攻陈留不下,粮草开始短缺,大军开支巨大,下一步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还请先生教我。”
郦食其颔首笑道:“此事极易,陈留县令与我有旧,素来相善,我以沛公使者的身份前去劝降,使其将陈留献于沛公。即使不成,沛公引兵攻之,我为内应。”
刘邦大喜,赶忙再次拜谢,连赞郦食其简直就是自己的大救星,于是拜郦食其为使,出使陈留,自己亲自引兵为后。果不其然,郦食其极有辩才,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得陈留县令出降,刘邦兵不血刃拿下中原要塞陈留。
为彰显仁义之名,刘邦对陈留县令极力安抚,加以厚赏。周边诸地见此情形,纷纷归附刘邦。刘邦表奏楚怀王,封郦食其为广野君,其弟郦商引数千人马来投,被拜为将军。
自此,在中原腹心之地,刘邦有了一定的根基,遂一路高歌猛进,在开封、白马两地,与秦国大将杨熊展开激战,刘邦手下樊哙、周勃、彭越等人亦是猛将,杨熊累战不利,被迫实施坚壁清野,决定固守开封一带,以为久远之计,哪知被秦廷问责,一刀斩之,丢了脑袋,白白帮助刘邦除去一大劲敌。
杨熊一死,陈郡、颍川之地再无秦军,刘邦率军浩浩荡荡一路往西而去,准备一鼓作气,拿下天下重镇雒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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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比陈留城还大的雒阳,刘邦和他的属下们惊呆了,顿时傻了眼,这能攻得上去吗?就在进退失据犯难之际,刘邦生命中的重要谋臣张良来了。
张良的先祖五世相韩,在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