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隐隐猜到项梁的心思,吴芮听话,这就是一支讨伐李由的大军,不听话,庐江郡恐怕就要易主了。
分析当前的形势,估计项梁早把自己当成外人了,甚至是当成吴芮的人了。今天,吴芮若是不答应项羽出兵北上彭城,驰援项梁,仍旧百般推诿,敷衍塞责的话,明日,庐江郡怕就要烽烟四起了,自己就算能活着,恐怕亦是个无家可归之人。
心中既已笃定,就必须告诉吴芮要有所防备,不然稀里糊涂到了项羽营中,再说什么都迟了。但劝谏吴芮的话,还得说的委婉一点,否则一不留神,又有搬弄是非之嫌。
吴芮书房。
桓楚匆匆来到,吴芮有些惊讶,询问何事。桓楚也不想拐弯抹角,直奔主题,问道:“项羽大军明日即到,不知岳父大人出城劳军之事准备妥当了没有,心中有些担忧。”
吴芮微微笑道:“有什么好担忧的,不过多备些劳军之物罢了!”
桓楚显得颇有深意,微微问道:“敢问岳父大人,明日亲自前去吗?”
吴芮好像也明白了什么,咳嗽了几声,言道:“这几日,不知怎么觉得身体有些不适,准备让县令陆瑗与将军庚新二人前去。还有贤婿,你与项羽私交甚好,情如兄弟,请贤婿代为转达为父的歉意。”
桓楚心中明白,老岳父还是不敢亲自去项羽军中,怕万一生变到时无法收场,全盘皆输,一生奋斗成为泡影,于是假意装作身体有恙,又怕别人心中笑话而故作隐瞒。
不过,桓楚更明白项羽是什么人,不达目的岂肯罢休!在项羽眼里,你一个小小的庐江郡能算什么,杀个鸡犬不留犹如切菜一般。
桓楚叹道:“岳父大人让小婿陪陆瑗、庚新两位前去,若只带上粮饷物资,没一句交代的话,恐怕我等也是羊入虎口,庐江郡也成为他人之地了。”
吴芮心中难免一惊,不过隐藏得很好,依旧面色平静,问道:“哦,为何?”
桓楚回道:“项羽何许人矣,不达目的岂肯罢休!今领军前来,明为要求劳军,暗则逼迫岳父表态,鄱阳吴家应该以项家马首是瞻,坐观成败只能是引火烧身。敢问岳父大人,庐江郡能阻挡项羽的大军吗?如果不能阻挡,那么岳父去或不去项羽的军营又有什么区别呢?”
吴芮沉思良久,言道:“依你之见,当如何?”
桓楚回道:“君子贵在审时,趋利避害。现如今项氏如日中天,不可与之争锋,明日项羽到来,当速达成城下之盟,以项氏为尊,一切听其安排。项羽为人,有英雄之气,但目空一切,只需以谦卑之意往见之,定可无忧。”
桓楚说出这番话,也经过一番思量,毕竟这么说,确实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面对如此强势的项羽兵团,目前能做的只能如此了。
吴芮瞧着桓楚,脸色阴晴不定,及其复杂,让人无法琢磨。
自古都是忠言逆耳,良药苦口!
良久,吴芮道:“这样吧,明日你和梅鋗同去项氏大营,告诉项羽,庐江郡两万大军整装待发,听候项将军命令。”
桓楚大喜,感概良多。秦末汉初,吴芮能偏安一方,却有过人之处,他总能在关键时刻做出最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