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饭店内,涌动着看不见的暗流,就连普通人也能感受到无形的压力,并由此产生强烈的烦躁。客人们相继丢下还没吃完的饭菜,忡忡离去。最后,只剩下四张桌还有人。
韩钉一桌九人,桌上的菜盘全都见底,但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全都神色凝重地在喝。酒没喝好?不喝酒,是喝茶,也不是什么好茶,而是价格低廉卖相粗劣的那种,饭店免费提供而且无限续水。
最里面的两张桌,一桌一人,看体型,彪悍。看神色,狠辣。看目光,凶残阴毒外带几分亢奋。
门口一桌三人,同样是彪悍,狠辣,凶残阴毒外带几分亢奋。
不用猜。除了面庞不相同,一样的衣着,一样的气势,一样的神态,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拓出来的。不用猜也能知道,这五人怀着同一个目的,来自同一个地方。
还有点不相同的地方,那就是手背上的刺青——狮、虎、豹、熊、狼。
看布局,里面的两桌对韩钉他们最近,而这两人也最为冷静。而另一桌,离门最近,手背刺着狮、虎、豹的三个人的气机已隐隐控制住了那片区域,既可阻挡出入饭店的人,也可对店内的任何一个位置发起凌厉的攻击,还可以随时退出饭店。
虽是个九比五的局面,但人少的一方却占据了最佳位置。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三人中刺着虎的家伙忽然用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声音不大,但在几乎可用寂静来形容的场面,这微弱的声响,足以清晰入耳。
街道上,忽然出现大批流里流气的痞子,三五成群看似随意,却又相当默契地向小饭店缓缓汇聚。
整条街,顿时紧张起来,感觉情势不对的商户纷纷拉下卷帘门,而行人也怀着强烈的恐惧匆匆忙忙奔向街道两头……
汇聚到小饭店门口的混混们,站的站,蹲的蹲,有些干脆就懒散地靠在电杆或墙上。没人打闹,更没人说话,只是时不时有人掏出烟来点上。
饭店内,“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单调枯燥的节奏,犹如滴水击石般,不断地冲击着凝重的气氛,让人心烦,让人意燥,让人神乱。
但双方都默默相峙,稳稳坐在各自的位置,似乎都在等待。
这是定力的交锋,这是意志的对抗,这是精神的搏击……
忽然,一个中年人掀开门帘走进饭店,犹如玉树临风,一举一动,均显现出几分儒雅。看相貌,也还端正,而他眼神轻浮,点缀在猥亵的神态中将整个脸盘装扮得无比的邪恶。
饭店的门帘再次掀开,七八个相貌凶狠的大汉涌进饭店,一言不发,走到邪恶男身后站住。
邪恶男皱了皱眉,转身呵斥道:“儒雅,儒雅,告诉你们多少次了,儒雅是男人的资本,因为儒雅,男人才是个男人。”
邪恶男儒雅地训斥了几句,转身将眼光锁定在韩钉身上,笑颜一展继续说:“看看,就像那位小兄弟,儒雅,什么是儒雅,你们看那小兄弟,这就是儒雅。”
一边说一边缓缓走过来。一步,一步,一步,每一步迈出,都散发出萧杀的气息,枯燥单调的节奏,被悄然化解,但凝固的气氛也悄然随之卷动。
“还以为天神下凡了,原来韩钉只是这么个小不点。嘿嘿!传言不可信呐。”邪恶男忽然笑起来,狰狞万分夹杂着丝丝嗜血的阴残。
“不错!”韩钉冷冷开口,神色不惊不乱,语气不抖不颤。
走到桌边站下,对着隔着桌子对韩钉说:“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大汉心中不禁有点佩服:是个人物,这小子定力不错。
“可你不知道我来自三真。”韩钉忽然笑了,笑得很甜,也很纯真。
“我当然知道!”大汉没说假话,他确实知道韩钉来自三真省。
“唉,看来你是个不爱读书的人,连武侠小说也不看。”韩钉的笑容转眼化作冰冷的寒霜,说:“三真省是五毒教的大本营,你连这也不知道?”
“毒?”邪恶男乍一听到五毒教,心里不禁一惊,疾退一步,却被身后傻乎乎站着的大汉挡住。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韩钉一见对方露出破绽,立即舌绽惊雷:“动!”
背对着邪恶男的姜少叶,仰身后翻,双手在地上一按,双脚如鬼魅般射向大汉,上攻颚,下攻裆,好一招双龙搅海手招脚用,攻击时机和方位都拿捏的奇巧精准,硬生生将一个蓄力待发的超强杀手当做了外强中干的草包,只见这草包“嗖”的一声就飞向右边那张桌子。
黄山民,几天来都是木讷而寡言少语,此刻却犹如发狂的金钱豹,低吼声中快捷扑向左边那张桌子,一招灵豹探爪抓住刺过来的匕首,接着手腕一震,左手同样一招灵豹探爪扣住敌人的肩井穴,再一弓腰双腿使出一招双峰贯耳击向敌人两腋……
朴任婻厉声喊道:“看姑奶奶的高璇腿。”,话才出口,双手立马紧接着在桌面上一按,身形灵巧地腾起,跃上桌面拧腰蹬腿腾空——挥手就将手中的筷子射向那群大汉。
被筷子插进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