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身边的人说:“你知道么?一只蝉蛹要在黑暗的地底蛰伏整整八年才会破土而出,然后只有经过这样生与死的考验,才能真正振翅飞翔……然而即便如此他们的寿命却只剩下这短短的最后一个夏天了。”
“呐,这就是生命啊……”
他看着蝉儿,眼神是专注的,然而又充满敬畏。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他就和之后到的玲子陪着他呆站在大树底下。直到那蝉完全脱壳的那一刻,振翅高飞。
他看着佐川将那只空壳小心翼翼的从树上扒下收好。那个时候他根本没有想过要去注意,男人聊起蝉时,那带着一丝丝羡慕的口气。
到后来佐川止水死了。
栗原玲子请了一个月的假,忙完了佐川的后事消沉过一段时间,后来来学校继续上学时,就跟没事人一样——只是比以前更加冷冽难以相处了。并且冰美人的美名也是越叫越响了。
而他,哪怕毕业之后也还在坚持不懈的每周到学校报到一次的追求她。
有多少是因为已经成了习惯,又有多少其实是在享受别人口中花花公子变痴情汉的称呼,他自己都不清楚。甚至就连他的好友都以为,他是真的在栗原这株牡丹花下认栽了;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未来的伊川家需要一个当家主母。
而栗原足够美丽、足够强大,并且他也相信以她的能力一定会为伊川家带来意想不到的收益。
所以等栗原一毕业,他就捧着一大束玫瑰和戒指在学校门口求婚了。
然后在众人羡慕与祝福的目光中抱得美人归。
事实证明,他最初的判断是正确的。
栗原确实很有从商的才华,有时他会庆幸,庆幸她只是个女人,如果是男人的话,大概……不,一定会是个很可怕的对手吧。
就在朋友们羡慕他娶了个漂亮又能/干的老婆的时候,他却很清楚,事业是一回事,而房事又是另一回事了。
早在他们新婚的第一天晚上,栗原当着他的面,慢条斯理面不改色的一件一件脱着自己的衣服,那神情简直就像、就像她对面坐着的根本不是一个男人!
只听慢慢脱着自己衣服的栗原说道:“伊川俊之介,我知道你其实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迷恋我,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伊川俊之介听了想问他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了,他演得那么真,以至于他自己都快被自己给骗了,以为自己是真的爱她。只是转念一想,心思深巧如栗原者,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
“我会履行我作为‘伊川夫人’的义务,”女子光/裸/着白璧无瑕的身子伏在他的身上——肢体摩挲让他的呼吸有些粗喘。
他目光深深,紧紧盯着眼前这个猛然抬头和他眼神对峙的女子,她的眼睛根本不像一个新婚之夜的新娘,倒更像一只蛰伏静候猎物的雌豹——
“我会尽我的责任,你也无权干涉我的私事……懂么?”
——这个女人在床上就像一条死鱼一样。
根本没有无法激起他的欲/望,例行公事了几回,在得到她终于怀孕的消息后,两个人都暗自着实松了口气。
生下来的女儿小红叶那么讨他眼缘倒是有点意外,不过有这么个宝贝也没什么不好。
孕后修养了一段时间,栗原就向他申请去国外打拼。
只要她不带走红叶就好,其他都可以由着她。
事实上他几乎巴不得她离开——
一开始栗原说想在家里建一个花房,好歹是堂堂伊川夫人说出来的请求,又不过分,他自然是应许了。
直到她又在花房内置办了那件小木屋他才发现,原来她一直对那个男人的死耿耿于怀,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乃至痴迷的程度——
栗原玲子就是个疯子。
他不希望她在身边教坏小红叶。
※※※
伊川俊之介说她是个疯子。
栗原玲子呵呵一笑嗤之以鼻,敢将半个家室交给一个“疯子”打理,到底谁比谁更疯狂?
这么多年拼搏在外不肯回去,她何尝不是因为害怕回到这个伤心地?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在她身边安插了多少人。
不放心她?不信任她?
呵,她根本不在乎。
你看,哪怕是现在他把她关起来了,也不能、也不敢阻断她跟外界的联系——国外那边没有她坐镇可是会麻烦很长一段时间吧!
但是被关在伊川家她又不甘心——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再找到他的!居然不能相见?!他又跟白石宗政那个混蛋混在一起吧!不行!万一又重蹈覆辙怎么办……
因为家里关着个人,所以伊川俊之介早早就将女儿红叶总到乡下老宅,正好也打算回去过新年。
家里有没有人在栗原玲子其实无所谓,事实上没有人更好,那些用异样眼光看着她的人不在也省得她看着心烦。
除了到扫卫生和做饭的佣人,偌大的伊川家没有其他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