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灵心!赶紧,赶紧!”穆清婉迅速起身,到衣架子上找衣裳。
灵秀忙把她朝净室里推:“这会儿穿了,待会儿又要脱,您还不如暂去那里头躲躲。”
还是灵秀聪明!穆清婉回身冲她竖了竖大拇指,一溜烟钻进净室,关上了门。
灵秀走去将门打开,道:“三姑娘正如厕呢,你不是上街去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灵心手里举着一封信,道:“我刚出门,就见有人在门外求见三姑娘,说是有一封信,要转交给她。”
“是谁?”灵秀好奇问道。
灵心道:“不认得。他说是德安的一位李小姐,托他把信捎来的。”
“李小姐?”灵秀和灵心一样,并不知道李小姐是谁,于是把信接过来,道,“我交给三姑娘去,你赶紧上街去吧。”
灵心探头朝里望望,十分不满地道:“你又由着三姑娘胡闹了吧?太不像个样子,让人看见——”
灵秀不等她说完,就把她朝外推,嗔道:“你挡在门口,害我没法栓门,这才会让人看见呢!”
灵心十分无奈,只得跺跺脚,上街去了。
灵秀栓好门,拿着信到净室门口,道:“三姑娘,出来吧,灵心走了。”
穆清婉开门出来,连连抚胸顺气,连叫“好险”。
灵秀把信递给她,道:“三姑娘,灵心是替人递信进来的,那人说这信,是一位德安的李小姐,托他捎给你的。”
在这时代,由于没有邮局,没有快递,最为不便的,就是寄信了,李小姐家境并不富裕,没有专门跑腿的下人,要托人寄这样一封信,不知花了多少功夫呢。穆清婉赶紧接过来,拿小刀裁开封口,看了起来,一面看,还一面为灵秀介绍李月娘。
但她看着看着,讲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竟沉默下来。灵秀觉着奇怪,忙问:“怎么了,三姑娘?”
穆清婉合上信,长叹一声,李月娘在信中说,由于和有钱的于家结过亲,她父亲的眼界高了,寻常人家根本看不上,也由此一直不肯原谅她,以至于到现在,都不肯接她回家;她只能一直借住在姑姑家,但姑姑家也不宽裕,时间久了,姑姑的婆家人,开始有意见了,她而今处境十分艰难,所以想法设法请人写了信,来问问穆清婉,能否到她这里玩几天,散散心。
穆清婉实在是没想到,李月娘同于家退亲,竟给她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说起来,这事儿她也得负一定的责任,不过,即便时光倒流,她还是要劝李月娘同于家退亲,毕竟就算一辈子嫁不出去,也比被于家人折磨死好吧。
她拿着信,对灵秀道:“你把锦玉叫来。”
灵秀领命,很快将锦玉唤了来。
穆清婉把信渡给锦玉听,锦玉亦唏嘘不已。
穆清婉问她道:“你可还记得去德安县李小姐姑姑家的路?”
锦玉点了点头,道:“记得。”又问:“三姑娘准备把李小姐接来?”
穆清婉点点头,道:“她都已经这样请求了,我岂能不允,反正来朋友家散散心,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待会儿就禀明我娘去。”她说完又笑:“聂少爷而今是我的随身护卫,只怕走不开,要不我问他借小厮,这回你同万仞一起去德安吧,万仞也有功夫在身,不怕的。”
锦玉脸色绯红,扭捏不已,却没有说不肯。她们做丫鬟的,本来就没那么多讲究,有时候为了办差,孤男寡女同处一室都是有的,一起去接李小姐,又算得了什么。
“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去跟我娘说,如果她同意,你们明天一早就出发。”穆清婉说着,又对灵秀道,“你去前面找聂少爷,问他借万仞。”
灵秀领命去了,没一会儿便回转,称聂泰安很爽快就答应了借出万仞。穆清婉得了准信,便朝正房去,不出意外,康氏听了缘由,怜心顿起,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的请求,甚至还催她,明儿一早就让锦玉和万仞动身。
穆清婉吩咐门上,提前把马喂饱,将车辆检修检修,又为锦玉和万仞准备了钱和干粮,第二日一早,便将他们俩送上了去德安县的马车。
灵秀和灵心二人听过李月娘的故事,也很同情她,没等穆清婉吩咐,就将西厢东屋收拾了出来,并备上了洗漱用具。穆清婉前来看过,大赞她两人勤快,灵秀笑道:“我们也是听锦玉姐姐说的,以前李小姐来咱们家,就是住在这里,所以我俩就照着原样,收拾了出来,还望李小姐到时莫要嫌弃。”
穆清婉笑道:“李小姐是个顶好相处的人,等她来了你们就知道了。”
灵秀却道:“我们三姑娘,才是顶好相处的人呢,不然怎么会和李小姐结交。”
灵心点头附和:“听说李小姐家是杀猪的,咱们家老爷,却是衙门里的司吏,换作常人,肯定不愿同李小姐打交道的。”
杀猪的又怎么了,劳动不分贵贱嘛,再说司吏也没高贵到哪里去,一样是布衣小民,不过工作体面些,家里有点小钱,手里有点小权罢了。不过……既然连灵秀和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