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氏一见穆清莲落泪,马上就急了,忙去推穆清婉:“清婉,不就是去趟白家么,你拦她作什么。”
“四妹妹这么想念白家大姑娘?”穆清婉也知道,穆清莲是很会向穆家亲戚们告状的,这“欺负孤女”的事情一旦传出去,他们就别想安宁了,因而她把语气放得十分和缓。
毕竟穆清莲的最终目的,不是要告状,而是要顺利独自去白家,因而见穆清婉换了态度,就没继续哭闹,点点头,道:“我只是想和白家大姑娘叙叙旧,说说话,三姐姐,你就允了我吧。”
“好。”穆清婉十分干脆。
穆清莲惊喜地露出笑容来,只是还没等到嘴角完全上扬,就听见穆清婉又补充了一句:“那明天就把白家大姑娘请到家里来玩吧,正好我们家没人,你们要怎么叙旧,都没人打扰。”
穆清莲唇边的笑容,马上就僵住了。
这样也能行?白雨荷来穆家,白雨柏又不来,能有什么用?!但她刚才打的幌子,只是要和白雨荷叙旧,因而再不甘愿,也讲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强忍郁闷,把唇角继续朝上扯,装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来。
康氏见她没有再继续哭闹,终于松了口气,马上让人去白家,请白家大姑娘明天来家里玩。
穆清莲再没了继续坐下去的心思,起身告辞。
穆清婉也马上起身,紧跟在她身后出来,小声地道:“四妹妹,别怪三姐我没提醒你,你若再要胡闹,可别怪我不客气。”
穆清莲转过身来,满脸疑惑:“三姐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穆清婉笑了:“是啊,白家小树林的事情,你一定早就忘了。”
穆清莲的脸色瞬间变红,继而又转白,厉声道:“三姐,你答应过我保密的!”
“因为我答应为你保密,所以你就当作没发生过,继续肆无忌惮了?!”天下居然有这么不要脸的人,穆清婉差点气得说不出话来,“那样不知羞耻的事情,你都已经做出来了,居然还不晓得收敛避讳?!既然你自己一个劲儿地要朝白家跑,就别怪我要误会!”
“你,你——”穆清莲眼里的泪水开始聚集,看起来又要哭了。
“你什么?”穆清婉狠狠地盯着她,不许她哭出来,“又想恶人先告状,说我们大房欺负孤女?我告诉你,别把我逼急了,不然我还哪管什么保密不保密,统统告诉老太太去!”
穆清莲现在已经知道,穆清婉为了她自己的名声,为了整个穆家的名声,是断不会把小树林的事情拿出去宣扬的,但若仅仅是告诉老太太,或者告诉穆家的其他亲戚,她还真有可能做出来。她这样一想,满眼的眼泪马上就给吓了回去,乖乖地道:“三姐,你误会了,我真只是想和白家大姑娘叙叙旧,没别的意思。”
“最好没有别的意思。”穆清婉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穆清莲的演技,真是出神入化,眼泪都能够收放自如啊,怪不得在前世,本尊会中了她的招呢。
初夏的晚上,还是有些热的,幸亏白日里的那场大雨,降了许多温度,正好让人安眠。次日清晨,天气晴朗,但日头并不太烈,正是个适合出行的好日子,穆清婉跟着康氏登上马车,把穆清莲幽怨的目光甩在身后,朝着城外而去。
穆清婉曾无数次计划,再出行时,就坐轿子,但经历过几回方才发现,这事儿在很多情况下都不可行,因为轿子全仗人力,又有几个轿夫,能有力气抬着人,走一个小时以上呢,所以,不论是去乡下,还是今日去庄子上,都还是得坐马车。
他们和白家在东城门口汇合,然后跟着肖太太的车驾,一路向东驶去。白雨松一身月白长袍,骑在一匹漂亮的白马上,掩盖了他身高的缺陷,显得格外英气勃勃。他看到跟车的聂泰安,十分高兴,让人牵了一匹黝黑发亮的马来,要他也骑上,但可惜,聂泰安并不领情,径直爬上车辕,歪着打瞌睡去了。
真是个傻子,又懒,只晓得躲清闲,就他这样儿,哪像是为了病母,前来打工的?穆清婉忍不住撇了撇嘴。
一路上,肖太太表现得十分殷勤,不住地朝穆清婉她们这辆车送吃食,送饮品,于是就见白雨松骑着那匹白马,不停地奔赴于两辆车之间。
走了半个多时辰,白家别庄出现在眼前,这庄子依山而建,前绕河溪,后枕竹林,风景绝佳。马车停在庄前,下车步行,走过一道颤巍巍的竹桥,方才来到大门前,微风轻起,吹来阵阵花香,耳畔还能听见沙沙的竹叶声响,康氏由衷地赞道:“肖太太这庄子真是好,怪不得被梁知县看中。”
肖氏笑道:“你们城里的别院,还不是被梁知县看中了,想来也必有过人之处。”
康氏露出惭愧的表情来,道:“什么过人之处,从来都没有收拾过,梁知县一定是看着那房子还是新的,贵人可能会满意些。”
二人说着说着,走到厅中,穆清婉和白雨松紧随在后,四人分宾主坐了,小丫鬟端上茶点来。肖氏笑道:“茶不是什么好茶,但泡茶的水,却是取自后面的山泉,吃起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