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李月娘真要去,她少不得要作陪的,穆清婉点了点头,谢他相邀。
白雨松似这才发现穆清莲,忙又邀她。穆清莲正盘算着待会儿怎样才能多要点东西,倒没有在意,只随意点了点头。
说完话,康氏带着穆清婉、穆清莲和李月娘,走到对面的店里去了。白雨松踮着脚,拍了拍聂泰安的肩膀:“咱们也走吧。”说着又笑:“你也太高了些,害我每次拍你的肩,都得踮起脚。”
聂泰安咧开嘴,笑了起来。
当真是个傻子,只会笑?白雨松有些失望,但想想那日的情形,他绝对不会看走眼,就又疑惑起来,拉着聂泰安问:“你这身功夫,是跟谁学的?”
聂泰安看着他,满脸不解,似在思索,什么叫作功夫。
白雨松却朝他胸前捣了一拳,道:“你少来哄我,那日李小姐遇难时,我看得清清楚楚,从另一边跳下来救人的,就是你没错!那人不但跟你长得一模一样,而且连衣裳鞋袜都是一样的!”
聂泰安望着他,眨了眨眼睛,忽然抬手,挥了挥拳头。
白雨松想了想,问道:“你会打架,但不知道这是功夫?”
聂泰安也想了想,点了点头。
白雨松惊讶起来:“还有这样的事情?”他说着说着,又踮起脚,揽住了聂泰安的肩,道:“你随我回家,咱俩比划比划去,看看谁的功夫高。”
聂泰安却摆了摆手,道:“我娘等我吃饭。”
白雨松早打听过他,知道他家里有个久病卧床的母亲,闻言不好强邀,只得道:“那我们改日再约,我先派人送你回去。”
聂泰安摇了摇头,拿开他搁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迈动两条长腿,转眼就融入了人流之中,看不见了。“也是,凭他这身功夫,只怕整个阳兴县无人能敌,哪消我派人送他。”白雨松自嘲地笑笑,决定马上回家,再把拳法练上一遍。
聂泰安像条泥鳅似的,穿过人流如梭的街道,钻进小巷子,路过有小厮守门的穆家小院,回到位于巷尾的自己家中。他一进门,就把万仞给叫了出来,大骂:“都是你,叫我穿这套衣裳出门,害我被白家的大公子给认了出来!”
万仞走去关门,委屈地辩解:“少爷,您只有这套衣裳没有补丁,能传出去见人,我不让你穿这套,难道还让您穿破的?”
聂泰安飞身扑到床上,摊成个大字,哀叹道:“我倒宁愿是穿的破衣裳出门,那样还能抵赖一二。”
万仞跟着进来,担忧地问:“他该没识破少爷吧?”
聂泰安冲他瞪了一眼:“你家少爷我装傻的功夫一流,怎么可能被识破,只是他力邀我去他家比试功夫,今天虽然被我逃脱,但大家都住在一个县里,总还有被他逮着的机会,可怎么办才好?”
这……万仞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得安慰他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不准还没等他再来邀请,我们已经找着玉佩,回京城去了。”
说起玉佩,聂泰安更是烦恼,道:“我冒着黑,去穆家正房里翻过好几回了,但就是没找着那东西。”
万仞猜测着:“莫非根本不在正房?”
“不在正房,还能在哪里?”聂泰安疑惑道。
两人正说着,琥珀收工从外面回来,听见他们这话,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聂泰安的脸色,道:“其实找不到又有什么关系,我们藏在阳兴县这么多年,揣着玉佩没回京城去,也没怎么着。”
话音刚落,就遭了聂泰安的一个白眼,聂泰安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数落她道:“隔三差五就有夜行人来刺探,我和万仞轮番应战,才勉强撑到现在,只不过是你不知道罢了!”
还有这事儿?!京城那边,真没放弃过追杀他们?!琥珀惊呆了。
聂泰安苦笑:“而今我是我们这支唯一的独苗呢,她怎么会放过我,只不过不敢再大张旗鼓地闹出动静来,改成了暗杀而已。”
这么说来,回京城已成定局,只分迟早了?若是这样,她真希望那块玉佩,能迟些找着才好,虽说暗杀让人心忧,但若回到京城,就到了那位的眼皮子底下,只怕明枪暗箭还多些。琥珀默默地想着,垂下了眼睑。
万仞留意着她的表情变化,猜着她心中所想,也沉默下来。
聂泰安看着他们,叹了口气:“我知道,不论回不回京,都没好日子过,所以你们大可不必跟着我赴险,就带着我娘,远走高飞吧。”
“那怎么能行!”万仞和琥珀异口同声地抬头反驳。
“既然不肯离开,那就好好帮我想想,白家的邀请,如何应付,那块玉佩,又该如何找回!”聂泰安跳下床,冲着他们的耳朵大吼。
他们的少爷,果然说不来煽情催泪的话……万仞和琥珀又默默地垂下了头。
聂泰安在屋内转了几圈,突然停下来,问他们道:“人在危机时刻,总会把最值钱,最要紧的东西,拿出来转移地方的,是不是?”
万仞预感不妙,忙问:“少爷,您该不会是想要放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