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了钟府,以及南江镖局的人了……”
绿衣看着白纸上的关系图,又开始有些失神,思考其中的关系、厉害……
一会儿的功夫,白条就提着一篮子木炭回来了。篮子是四条提手,柳条编成的篮子,里面一条一条,乌黑的木炭,码的整整齐齐,一眼看过去,白条提着的,似乎根本就不是一篮子的木炭,而是一篮子的山:
一篮子黑漆漆的,夜色中的山头,很有趣。
“妹子,我回来了。”
白条将篮子放在了地上,木炭填进了案子下的炭盆里。暗红色的炭火,开始重新烧了起来,热气弥散开,将绿衣笼了起来。绿衣回过神来,说道:“大哥回来的真快,正好帮我看看有没有算漏的!”
绿衣摘了口罩,轻声一笑,呼出一口气,便说道:“现在锦州城里,该走的也都走了,留下的,只剩下了钟府的人,以及一些,是钟府分出的亲族,这些人还不曾统计出来,不过南江镖局那里,已经清楚了。”
白条道:“妹子你和我说这些,我也不懂啊。”
“无妨的……”
绿衣自案子的白纸下面,抽出了另一张纸来,这张纸上面,是一个一个的人名,按照“钟”和“南”分成了两个大类,然后则是按照身份、辈分、地位进行了详细的标注,显得很清晰,很明确。
“钟府本身的人口,包括了仆役,每一个人,也都记录了,这些就是他们的信息,以及一些大致的关系,纸有些小,有些东西还写不上去。南江镖局和钟府本身的人头,都能和人问出来,麻烦的,是那些亲族!”
“是啊。”
白条点头称是,这的确是很难的。
无论是南江镖局,还是钟府,那些固定的人头,捕快们大约多是清楚的,只需要一问,一对比,就能拿出一个名单来。再结合一下余守业的交代,这个便更不是什么问题了——就算他们自己将一个丫鬟、或者下人给忽略了,那些捕快也记得。
一晚上,白条都在一边看着。
那些捕快,绿衣是一个一个,详详细细的问了的,而后对于南江镖局的内容,人数,还和回来的余守业等人进行了一番求证,这才得出的这一份名单。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绿衣却将之做到了极致。
绿衣的这一番作为,已经达到了一种极为高明的境界:
今日上午的时候才和傲来国的钦差吕尚一起上路,下午未时才进的锦州,然后便在这一段不是很长的时间里,让锦州变成了一座空城——该走的人已经走了,该死的不安定因素,也被余守业杀了个干干净净。
剩下的……便只有钟府、南江镖局。
当钟府还没有一个结论的时候,绿衣已经得到了一份详细的,将钟府、南江镖局之中,掏粪的夜香郎,整理花草的花匠,看门的门卫,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记录在案……这其中的差距,便是生和死的距离。
绿衣随手指点一个一个的名字,和白条说道。她的手指指上一个人,便能随口说出这个人的大致年纪、喜好、性格,以及一些简单做过的事。绿衣是从钟府的钟老太爷开始说起的——这个人已经死了有小半年了。
一个一个的人名,在绿衣的手指尖,似乎鲜活了起来。
白条平日里甚少听到这些大家族的闲言碎语,却是兴致盎然,绿衣说道:“这个钟老太爷,说了许多,其实本身说来,也许是重要的。只是现在这里的事情,他们大约算计错了,咱们的凤凰……会在乎一些酸儒么?”
绿衣的话中,低着讥诮。
白条问:“妹子你倒是说啊,这个究竟是重要呢?还是不重要呢?我却听得不是很明白。”
绿衣笑道:“要知敌,便是重要的,其余的,便不重要了!”
要知道钟府等人,究竟是什么个想法,就很有必要知道钟老太爷,以及他的关系,纵然他已经死了,但死人的关系,却会自行转嫁到活人的身上,那便是钟老太爷的后人、子孙,而这个重点,便在——雅客镇。
雅客镇上无白丁,皆是有学问的人呢。
只是……他们的想法,却已经不重要了。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战斗!
虽然钟府、南江镖局看着似乎人多势众,但绿衣却依旧有一种亢奋之后,无比空落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大人和小孩子打架,有那么一种欺负人的感觉!他们,实在是太嫩了啊。
绿衣的手指轻轻的,一个一个名字的指点。
从当家的老爷,到下面的管事、管家、夫人,以及妻妾的各自关系,一直说到了地位最低的,站门口的门子,每一个人都说的清清楚楚,一个一个的人,不同的性格,不同的年纪,在钟府的框架内,勾勒出一个严密的网……
绿衣只是在陈述着每一个人。
白条听的有些迷糊。
只是绿衣说的有些入神,那一丝丝的话语,似乎化为了无形的丝线,潜入了黑暗,然后紧密的、严实的、如同蜘蛛织网一般,将钟府的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