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源真与陆天明二人灭鬼之后,心中虽仍有不少惊疑之处,但还是先去与张太守简单打了声招呼,便坚持告辞,待出府衙之外后,再自行商讨。
张太守虽躲于屋中未见妖异,但那阵阵鬼哭厉嚎之声却听得真切!已知眼前二人本领不小,纵然亦对来袭妖人似为鬼怪之事大惑不解,但还是藏于心中,没敢多问。又见二人欲走,也就不再挽留,只是好言相谢美语妙赞云云,便随二人自行离去。
时近四更,黑风停又乌云开,恰是一轮明月遥空照,满天星斗灿夜辉!
路上,李源真运起神识,确定周遭无人之后,才忍不住开口问道:“师伯,您说这恶鬼到底从何而来?”
陆天明微微驻步,面露几分无奈神色,轻叹了口气:“哎,我也不过随恩师膝下五年而已,初成人仙之后,这几十年却都是独自一人走过来的,玄门中事亦不得尽知。”又突然心中一动,想到些什么,话锋一转,继而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近来打的什么盘算,放心吧,算算时候,也差不多了。”
“嗯?”李源真神色一愣,显然没有听懂陆天明话中之意。
“呵呵,转眼又是二十多个春秋,当年之人现在也该年过古稀了吧。”陆天明也未细说,自顾念叨一句之后,又略有深意地望了李源真一眼,笑着续步回家了。
而李源真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隐隐抓住其中玄机,露出些许恍然神色,自嘲一笑,对着陆天明离去的背影郑重一拜,亦径自回了府宅。
话分两头,今夜李源真夷兴城中子夜灭鬼,但远在千里之外的嘉定皇城亦不清闲。尽管已是丑末寅初,但皇宫一角却仍就灯火通明,映着光亮,瞧见此处宫院虽不说金碧辉煌,但也称得上雕梁画栋,正是大总管海公公的住处!
只见海公公锦衣华服,肌肤嫩白,深眸皓齿,似男像女,安坐于桌台之前,轻撩了撩兰花细指,不耐烦地质问道:“王捕头、郑捕头,你二人办事的效率可真高,这都转眼五年过去了,还没寻到陆天明半点消息,难道想让咱家带你们去刑堂住段日子不成?”
原来此时屋内除去海公公外,还有两人跪于堂前,若李源真此刻在场,定能认出这二人,赫然是三年前在迎朋客栈相遇的圆脸王姓大汉,与他那沉默寡言的同伴!
昔年李源真等人曾都以为这二人是哪里来的江湖中人,亦是为了寻找苏云童而聚于夷兴城中。但如此看来他们真正的身份,并非什么武林人士,而是朝廷暗中培养的鹰犬!
“小人办事不利,还请大人恕罪。只是陆天明行踪实在过于飘忽,本事又好生奇异,我二人使尽浑身解数,才算有了一些头绪,还望大人您再宽限些时日,我二人定然不负大人厚望!”王铺头低声垂首,兢兢战战,哪敢有半点儿造次。
“等等等,这等字咱家可都听了五年了!皇上现今已是古稀之龄,也高寿七十二三了,这陆天明的事情,就算咱家等得了,可皇上他老人家却等不了呀。”海公公面露不悦之色,抿了口参茶,又继续道:“记得三年前苏云童重伤逃窜之时,你们就是这般信誓旦旦的模样,可三年已过,我连陆天明的影儿都还没见到!”
此话一出,连平日里沉默寡言的郑捕头也忍不住开口解释道:“大人息怒,小的虽然对陆天明的消息无甚进展,但多年打探之下,也知晓几家方药传闻,只需弄到手中,再由国师相助,届时同样可为圣上祛病延年!”
闻言,海公公眉梢轻轻一跳,起了兴趣:“哦?还有这等事情,我可提醒你们,若是皇上龙体康复的慢些,就算太子得政,也一样会治你们个办事不利之罪。不过你二人如此分说,难道心中早已打定了几分主意不成?还不快给咱家细细说来……”
果不其然,至此过一月之后,朝廷拟下皇榜,八百里加急,昭布全国。
因圣上仁孝,欲于芒种之后祭典先皇高祖,同征各路本领高强的奇人异士,相聚伏祖国都嘉定城,由丹阳国师主持,开十日金恩大会,同享盛宴,为皇上演技献宝!若能讨得龙颜大悦,就此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不说,还另有莫大好处!
霎时间三国震动,上至名门大派、下到林间地头,但凡自认有些本领的,一个个皆是磨拳擦掌跃跃欲试,想要借此良机大展一番鸿图。如此景象,比之当年探寻苏云童时,还要疯狂倍许!而这次盛会的焦点嘉定城,更是门庭若市,八方来客络绎不绝,当真个盛况空前,这先且不言。
且说这皇榜刚一到了夷兴府衙,太守张斌心思一动,就有了几分计较,赶忙找来顾师爷,令他亲自去请李源真过府一叙,后才差人将皇榜贴了出去。
顾师爷不敢怠慢,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就同李源真再临府衙,至太守书房相叙。
“呵呵,张某冒然让师爷请道长前来,如有唐突之处,打扰了道长清修,还望多多海涵,不知李道长与高徒近来可好?”李源真与顾师爷临门还有三步远时,张太守就满脸笑意的于门前拱手相迎。
“张大人过谦了,大人您造福一方百姓,我等的日子又怎会不好呢。倒是